張迎娣只有三十出頭,容貌秀美,眉宇間有散不掉的愁色。事實上,張家姐妹三人的眉宇間都有這種散不掉的愁緒。
王秀才常年病痛纏身,虛弱不堪。他一邊咳嗽一邊向賈春妮點頭,又招呼了張盼娣:“二姐。”
張家姐妹事隔多年再次相聚,一時間大家都非常觸動。不過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還是應該坐著牛車早些回家。
蘇瑤光趕車,蔣婧在旁邊陪著,其他人都在牛車後面坐著。
張盼娣說道:“大姐,咱們這麼多人都去你們家,你們家能住得下嗎?”
“我們提前商量過了,我們把柴房騰出來,小妹和妹夫就委屈一下,先住一段時間。原本瑤光和蔣婧住在一個房間,這次再加一個,讓春妮和她們擠一擠。今天先將就一下,等會兒我就去找木匠打幾張大床給我們送到家裡來。”
蘇瑤光聽了這話,說道:“娘,既然要打大床,那就順便打幾口櫃子唄!咱們家那些東西都太舊了,該換掉了。”
張招娣一口答應下來。
張盼娣發現在短短的時間內,她大姐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之前她大姐可是很節省的,只要是能用的東西絕對不會換。
前段時間大姐不是還被村裡的那家惡霸欺負,差點出不來了嗎?這才多久啊,怎麼變化這麼大?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
不管怎麼樣,張盼娣聞到空氣中久違的自由的味道,身心都格外的放鬆。
她與自己的姐妹在一起,不用擔心捱打,不用擔心捱罵,不用擔心餓肚子,更不用擔心哪件事情不合心意就被關在門外一整夜,第二天快要凍成冰人還要去做飯洗衣服劈柴挑水……
至少這二十天她可以活得像個人了。
還有她的春妮,這段時間也可以稍微放鬆一下。
“小妹,妹夫的身體怎麼樣了?”張盼娣問。
張迎娣拉著王秀才的手,柔聲說道:“我們看了不少大夫,都說只能養著。可是剛才大姐的那個義女說夫君的病可以調理,只要調理好了,與正常人無異,不用整天在床上躺著。”
“那位姓蔣的丫頭說的?連大夫都沒有辦法,她怎麼敢誇下這樣的海口?”張盼娣問張招娣,“大姐,可不能讓孩子這樣胡說,小妹要是當真了,以後有什麼事情受不住的。”
“那丫頭出身醫學世家,因為家裡出了變故,這才流落到咱們這裡。別人三歲讀書識字,她三歲就開始學醫理。”張招娣說道,“既然別的大夫都沒有辦法,那就讓她試試。最壞的結果也不過像現在這樣,難道還不敢搏一搏嗎?”
“我原本也是不敢相信這麼年輕的小姑娘的,可是我夫君久病成醫,也看了不少醫書,懂得不少醫理。他親自考教了那孩子,還真是有些本事,所以夫君才答應陪我過來。這段時間我幫大姐做事,夫君就留在這裡調養身體。”
張盼娣聽張迎娣這樣說,放心了許多。
王秀才是很有本事的人。他以前沒生病的時候,那也是大家都看好的學子。原本以為他能考上功名,結果不等他上場考試,一病不起,再也沒有下過床。王家的人為了有人照顧他,重金聘了張迎娣嫁給他,兩人相依為命多年,感情深厚。
牛車駛進村子。
村裡的人看見張招娣母女帶回來這麼多人,紛紛猜測他們要做什麼。
“我聽說李大嬸家今天讓村裡的人採花瓣,按照花類分好,還要保證乾乾淨淨的,六文錢一揹簍。李大嬸不會沒事收花瓣,應該是為張招娣他們母女收的。她們做胭脂水粉,最缺的就是花材。現在又帶來這麼多親戚,應該是有大單子要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