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就不會洗碗嗎?在你的眼裡,男人都這麼蠢的嗎?”周望舒蹙眉,“還是說你們村子裡的男人比較蠢?”
“讀書人不是講究什麼君子遠庖廚嘛?”蘇瑤光說道,“我還以為天下的男人都不喜歡廚房裡的那些家務瑣事。”
“那些不過是為自己的懶惰找的藉口罷了。如果廚房裡的事情都是小事,那他們就不要吃不要喝。如果是肉體凡胎,要吃要喝的,那就得自己動手。就算是家境不錯,有丫頭僕人伺候的,也得付出酬勞。要是沒有,就得自己幹活。”
蘇瑤光不再和周望舒爭活兒幹。她站在旁邊,看著周望舒笨手笨腳地洗碗。
看得出來,他之前也是沒有幹過這些的。
“望舒,你還有家人嗎?”蘇瑤光靠在牆邊,隨口問了一句。
周望舒洗碗的動作慢了下來,語氣低沉:“我娘沒了,我爹娶了繼妻,不要我了。”
“那你是怎麼落到人牙子手裡的?”蘇瑤光心疼地看著他。
“我被趕出家門,總得想辦法生活下去,我去找活兒幹,被人下了藥,醒來就成了人牙子手裡的貨物。”
“以後我和我娘是你的家人,你是我弟弟。”蘇瑤光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
“嗯。”
蘇瑤光舀了一盆清水,把周望舒洗過的碗再清洗一遍。
“我們倆一起幹,早點幹完早點休息。今天我第一次喝酒,這酒的後勁真大,我都有點頭暈眼花了。”
第二日,蘇瑤光母女和周望舒繼續上山採集材料,只為做出更多的胭脂水粉。
“瑤光,你看……”周望舒提著一隻竹鼠在她面前晃動。
蘇瑤光豎起大拇指:“不錯。今天又有肉吃了。”
張招娣看著周望舒的身影,說道:“閨女,望舒整天跟著咱們混著也不是事兒,要不咱們也把他送去讀書吧!”
蘇瑤光愣了一下,抬頭看向周望舒。
又要讀書嗎?
上一世養出個白眼狼,累死累活不說,落得那樣的下場。
不過,周望舒不是蕭晏辭。她不能因為在蕭晏辭身上吃了虧,就死死揣著周望舒不放,不讓他有一飛沖天的機會。
更何況她對周望舒又沒有男女之情。她把他當弟弟,而從一開始就說清楚了兩人的關係,周望舒對她沒有埋怨,自然不會像蕭晏辭那樣忘恩負義。
或許這次她養出來的少年郎能成為頂天立地的漢子。
“望舒……”蘇瑤光拿著鏟子走過去,“要不你去讀書吧?”
周望舒驚訝:“為什麼?”
“我看你談吐不凡,以前肯定是讀過書的。家裡的這點小生意我和我娘兩個人就能做好,你應該有自己的人生。”蘇瑤光說道,“你覺得好的話,我們明天就去書院找夫子談束脩的事情。”
周望舒垂眸,慢慢地刨著面前的這株花。
這株花長得好,他打算移植到院子裡,這樣就能培育出更多的花。
蘇瑤光說的話讓他的腦海裡浮現出許多黑暗的記憶。
他身負大仇,需要權勢。既然要在這裡待著,或許科考是條走向權勢的近路。
反正他已經改名換姓,又上了蘇家的戶籍,可以光明正大地進入書院,走上科舉之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