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第三次,流産本來該是特別小的一件事情,國內每天去醫院流産的人也絕對是天文數字。但周青怕,怕這傢俬人醫院不專業,怕流産有可能導致的一系列問題,甚至是電視看多了,擔心這會影響薛懷瑾以後的人生。更恐懼的是未知。
因為莫琳卡拿過來的全英文醫療合同,之上其中最惡劣的結果是死亡。
盡管這種可能性只有萬分之一,十萬分之一,他簽字的時候也同樣有些顫抖。
漫長的兩個小時。
就在空氣即將凝固,周青想要推開那扇門闖進去的時候,開門動靜傳了過來。
愛麗絲大夫扶著薛懷瑾從中走出。
她人似乎沒有任何的變化,面板蒼白了一些,雙眼冷漠了一些。對,還有走路,她雙腿似乎灌上了鉛水,手捂著肚子,每挪動一步都像是用盡全力,只不過一張清麗驕傲的面孔上,連一絲痛苦的神情都沒有。
周青松了口氣的同時,也彈簧般起身。
“小姨。”
薛懷瑾身體重量全靠在了周青身上,示意自己沒事。轉身道謝。
愛麗絲用英文叮囑了些注意事項,笑了笑,示意兩人可以走了。
周青暗自把那些話全給記在了心裡,索性直接把薛懷瑾人抱了起來,去往車內。
薛懷瑾抬了抬眼睛,靠在了周青胸口,像睡著了。
……
接下來的兩天,周青什麼事情都沒做,全程陪在薛懷瑾身邊。
很多需要照顧薛懷瑾的地方他並不方便,只好又臨時聘請了一個專業的護理人員。
國這邊沒坐月子的概念,但周青好像聽吳曉燕說過,流産也需要坐一定時間的月子。
存在即有理,國內幾千年流傳下來的東西,寧可信其有。
所以即便是薛懷瑾想出去轉轉,他也不肯同意。
看似無聊,卻也並不無聊。
他跟這個大不了自己幾歲的小姨之間,共同的話題極多。
看書的偏好一致,都在部隊當過兵,都曾學習過管理,商業……
而且兩個人真正熟悉到極點的時候,便是靜坐無言,也不會有任何尷尬存在。
第三天左右,薛懷瑾略恢複了些精氣神。
周青耐不住她驅趕,把江安琪叫出來,正式進入工作。
但仍舊是掛心薛懷瑾,時不時的來酒店房間陪她。
女人的直覺準,男人的直覺也並不差多少。
盡管薛懷瑾流産後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反常之處。像是完全接受了這件事,可週青清晰察覺她藏了很多。
說話速度緩慢,對一切都漠不關心,索然無趣。
這不是好兆頭。
周青太過於瞭解薛懷瑾了,一個從不願意輕易妥協命運的人。如果命運讓她妥協,她會毫不珍惜性命。
而這次,她無疑就是妥協了。
咖啡廳裡,江安琪在彙報工作,看周青心不在焉。她扯開話題笑道:“周總,這幾天怎麼沒見到薛總,她身體是不舒服嗎?”
同在一家酒店,她偶爾能看到薛懷瑾房裡有女護工出沒。
周青抬頭:“水土不服,這幾天確實身體不舒服。”
不容她再問,周青直接道:“你說南加大的校長喬治不同意合作,為什麼?這是合則雙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