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繡看著他:“不管你等多久,我今天沒有時間,如果你願意的話,或許明天咱們可以聊。”
“明天一早,尚武集團開董事會,我必須要過去。你別故意為難我行嗎?”
“你自己完全可以選擇,要麼明天聊,要麼你現在就可以走了。”
她心不是鐵做的,面對這種在她面前接近卑微的周青,會心軟。可心軟的同時伴隨著心寒。
他繞來繞去,始終都在迴避金莎的案子。
杜繡理想中,周青較為誠懇的求和態度,該是毫不猶豫的配合她將金莎繩之於法。
“周先生。”
出門之時,來彙報工作的警察客氣招呼了一聲。
周青含糊回應,亂糟糟的回到了外頭自己車內。
他以為,杜景山夫婦對此事釋懷的情況下,杜繡對他態度應該有所好轉。恰恰相反,這次交流,讓他比回來濱海之時的心情更為低沉。
杜繡即便沒明說,也表達出了準確的意思。
且不說這有沒有超出自己的能力範疇,僅說身份。
他不是警察,沒有任何理由去配合警方做這些事情。更何況是沒有證據的情況下。
難不成他要闖到金莎辦公室中,逼著她認罪。
現實嗎?
如果這樣做了,他又算是個什麼東西。
這種選擇題,將人輕而易舉逼到了絕境。
周青在車裡糾結了兩個小時,眼見中午已過,杜繡始終也沒從警察局裡面出來。
他下去買了兩份盒飯,再次想要去他辦公室的時候,被值班人員攔在了門外,禁止入內。
這肯定是杜繡的意思。
周青心裡發澀,將盒飯塞給警察,轉身上車離開。
途中,他又給杜繡打過去了電話。很意外,通了。
嘟嘟幾聲,杜繡極端陌生的聲音傳來:“說!”
周青有太多話,到嗓子眼被她冷漠全部堵了回來。
停車點了支許久沒抽過的煙:“繡兒,你覺得坐牢的意義是什麼?以金莎的身份,她如果被判刑,在牢裡跟外面不會有太大區別,並且執行的地點肯定不會是在濱海……”
“她現在的身份不但是金夜集團的執行董事長,尚武集團教育所用到的經費,大部分也是由她所提供。她的影響力遠遠不止金夜集團的數千名員工是否失業的問題。那麼多年前的事情,你們如果真有能力抓人倒也罷了,可關鍵是所有的事情都是你們在單方面臆斷。”
“你讓我做出選擇,跟你訂婚的前提是抓她。但是,這兩件事真的有必要混為一談嗎?”
杜繡莫名笑了起來:“她有沒有犯罪,你我心裡清楚。何必找那麼多理由,來證明自己的道理。”
“沒錯,金莎直接影響到的是幾千甚至幾萬人。這樣就可以肆無忌憚的踐踏律法麼?幾年前的濱海市委書記也做了很多好事,實事,結果仍舊因為觸犯法律而在牢中。比她影響更大的人何止一個,都如你這樣想,要法律做什麼!!道不同不相為謀,我不會跟一個三觀上發生分歧的人訂婚。”
周青呼吸微重:“你舉的那些例子,他們的犯罪事實一目瞭然……只要你拿得出相關金莎犯罪的證據,我幫你。”
“證據當然有,可惜你視若未見。”
周青感覺再聊下去肯定又是不歡而散的局面,他妥協道:“繡兒,當我求你,這事不要再提了。我可以答應你以後永遠不再跟金莎單獨見面,生意上也慢慢跟她撇清……”
話並沒來得及說完,對面結束通話聲響起。
周青手臂無力垂下,呆呆出神。直到煙頭燒到了手,他才摁滅在車內的煙灰缸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