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清婷道:“你不懂……”
“這並不難懂,你離職無非是因為常叔叔。就是不知道這是你的意思,還是常叔叔的意思?”
“他怎麼可能會幹涉我工作。”
“所以,是您想的多了些對嘛!”
常清婷眨了眨眼:“懷瑾讓你來當說客。”
周青毫不避諱:“是這樣,小姨確實不願意放你離開。不過我跟她立場不同,我單純覺得,您是有機會把尚武集團帶到另一個巔峰,給未來的教育簿上,正兒八經的添上你常清婷的名字。就此走掉,實在是太可惜了。”
常清婷放眼觀察著學校熟悉的一草一木,聯想到了當初哪怕是一個景觀的設定,她也需要跟人反複商量很久才定下。可以說,學校的環境跟教育方式就是她心裡的一張藍圖,著手一筆一筆畫出來的。
說捨得,哪兒有那麼輕巧。
緩了緩,她在一張長椅上坐下。好半天才回過神來,驚訝於周青的口才跟無意表現出來的沉穩。
幾年前,他好像還略帶了些青澀跟稚嫩,如今她已經看不出他有什麼為人處世之上的破綻。
周青看她思索,接著道:“清婷姐,學校現在面臨的困境有好的辦法去解決嗎?”
常清婷回神:“現在資金來源主要有三點,慈善基金會所接受的外界捐贈,金夜集團的營收,還有,可控範圍內的融資。但這些,並不能完全跟支出達到平衡。”
“聽說小姨她為了籌錢,準備轉讓金夜集團的股份?”
“殺雞取卵,只能應付一時。”
周青苦笑:“對她來說,應付一時就夠了。咱們卻不能跟著她思路走,您有什麼看法,討論一下。”
常清婷奇怪他的態度:“你這話讓她聽到可不妥。”
“她所負責的物件是一人,咱們需要負責的物件是幾萬人。在她面前,這些話也可直言不諱。目的嘛,當然是兩全其美最好。”
常清婷疑惑:“你跟懷瑾不會是紅白臉對唱,聯手給我下套吧。”
周青搖頭:“哪敢,真心想跟您交流。”
常清婷斟酌著組織言辭:“我三個月前便在董事會上提出了一套收費方案,被你小姨一言否決掉了。”
“理由呢?”
“說話得算話,說免費辦學就要免費到底。否則社會風評不佳……”
“別理她,我小姨人有點走火入魔了。”
“你也認為該收費?”
“嗯,做慈善得量力,有條件的情況下,不說賺錢的事,至少教師以及工作人員的工資理應由學生來出。尚武集團到現在,無償支出至少達到了百億,該變一下了。”
常清婷道:“有點難度,咱們辦學的宗旨原因,入學者多半是家境不太好的。收費這件事,需要慎重再慎重。”
“您誤會我意思了,沒能力掏錢的咱們既然把他們招來學校,當然不能勉強。我是說,可以適當開辦一些選修學科,把有能力出錢的那部分挑出來。”
“這影響不太好吧,容易破壞整體的學校風氣……”
“凡事哪有短時間就能萬全的,為了以後考慮,這塊也需要過早準備了。否則,一旦資金徹底斷掉,那就什麼都晚了。”
“這樣,清婷姐。我這幾天找人制定下具體方案,然後召開董事會,表態決定。”
常清婷眼睛一亮:“你不用問一下懷瑾的意思?”
周青坦然:“她讓我來不是做她傀儡,辦學的第一桶金雖然是她出的,但我們之前擬定的有合同。這錢算借給我,無限期的借,有能力還上為止。所以清婷姐,您別管我小姨的意思,她連學校股份都沒有,憑什麼指手畫腳?對吧!”
常清婷狀若無意的掏出手機:“你剛才話我錄音了,等會發給懷瑾聽一聽,看她外甥是怎麼評價她的。”
周青鬱悶:“姐,跟你們交流可真累,隨時隨地得防著套路。”
常清婷釋然發笑:“沒錄音,逗你呢。我就是感覺你這人有點白眼狼啊。懷瑾對你那麼好,你來學校第一件事,就是跟她唱對臺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