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海山應該早猜到了,再遮遮掩掩的不合周青本性。
他沒有任何心虛怯意的坐在任新遠身邊,拿著一支圓珠筆在手間把玩,直面秦海山。
秦海山慣例的把一切事情推給即將到來的律師,笑了笑,看著周青說:“我的好女婿,這麼迫不及待的想把自己岳丈給除掉?”
陪同的黃越等警察錯愕了一瞬,也是忽然意識到周青跟秦海山是什麼關系。
周青視線低垂:“秦海山,咱們翁婿的這層身份太薄弱了,經不起推敲。”緩了緩又說:“你認不認罪的區別在多活兩天跟少活兩天,換成我的話也會負隅頑抗到底。不過,有沒有考慮過翹楚,你仇家遍地,一旦失勢,會有多少人恨不得將你碎屍萬段。你到時閉眼萬事休,她呢?”
秦海山笑道:“你是什麼東西,跟我這麼說話。”
周青不為所動:“您身段還是沒有放下來。”
秦海山依舊看不出怒意:“青子,你信不信,我明天就能從這裡離開?”
這話好像含笑,之中蘊藏的怨毒卻讓幾個陪審的警察激靈打了個冷顫。秦海山,京都距離靖安如此之近,他們又何嘗沒聽說過這個人。
任新遠皺眉,手重重拍在了桌上:“秦海山,你明天要能從警察局離開,我這輩子不做警察!”
秦海山不置可否,眉頭微挑。
而隨後,任新遠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拿出來看了一眼接起,聽筒一邊是個很穩重的男性聲音。聽了幾句,任新遠臉色悄然凝重。
“紀廳長,這件事待查。在此之前,我不能放他離開……”
“任新遠,你無憑無據,準備把人關到什麼時間。我這邊已經接到了很多投訴電話,希望你最好慎重處理。”
任新遠道:“我會慎重,所做的一切也都合法。目前是有人指正他購買軍火,如此大的案子,人絕對不能放!”
結束通話電話,那些人像是商量好了一般,任新遠電話接連的響起。
是秦海山方面在施壓。
索性關掉了手機,以他心性也是亂了。
目前他的人剛剛去到靖安,想收集證據最需要的便是時間。也就是說,他只要不能在這期間把秦海山留在這裡,就前功盡棄。
難纏,一如十幾年前打交道一般,秦海山其人難纏的讓人輕易抓不到任何把柄。
若非杜遠明自殺式的認罪攀咬,他甚至連一個像樣的說辭都找不出來應對。
他站了起來,不打算在此繼續浪費時間。
秦海山不去看任新遠,而是老神在在靠坐在了椅子上:“小周,人犯了錯也不是不可原諒的。我這人念舊,一日翁婿,我就當你是真的女婿。怎麼選擇全看你,你若執意想我如何,那等我出去後,咱們只能是勢不兩立的結果!到時,你會連叫我岳父的機會都沒有。”
周青看著他,鄭而重之:“您太高看自己了點。”
出門,任新遠揉了揉額頭,半響無言。
齊振宇似乎是承受了跟他一般的壓力,腳步匆匆趕來:“老任,有點小麻煩啊……”
任新遠道:“齊局長,您把這案子交給我負責。所有壓力,我自己來扛!我倒要看看,誰能將人從我手底下提走。您若方便,咱們等會走一下轉交手續。”
齊振宇佩服他這種魄力,可人在屋簷下,雙方的問題讓他左右搖擺不定。
任新遠此時提出這個,他想了想,決定順水推舟給個方便。哪怕會得罪一些人,也是顧不上了。
歸根結底,他也是個警察。從任新遠身上,他感受到了久違的,在警校學習的那個階段才有的信念跟堅守。
一腔熱血,勢必除暴安良。
可惜,人在染坊,總不經意的在隨波逐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