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還要說,先道:“去外面看看楊牧來了沒有,我跟小周單獨有些事兒要說。”
丁克明盯了周青一眼,不情不願走了出去。
金莎上前帶了下門,看向周青。
以前挺精神的一個年輕人,再看多少缺了點那種讓她眼前一亮的神彩。狀態差不說,人也病怏怏的不成樣子。
“小周,知道我最欣賞你哪一點?”
看周青不答,金莎踱步到了窗前:“這次事件換個人處在你位置,早把責任往外推了,你倒好,全往自己身上攬。說真的,到這一步我也挺生氣的。但再生氣,該是誰的責任就是誰的責任,總不能全怪你。”
“莎姐!”
金莎擺手製止了周青,繼續:“論娛樂城的職位,韓昭陽是總經理,天塌下來,他得先扛著。決策上,你做的事情都是我暗示首肯的,真要講起來,我該引咎辭職了。所以說,發生了的事情再計較是沒意思的,當務之急是該怎麼度過這次危機。我跟你說實話,我現在手底下根本沒扛得起事情的人,克明人忠心,但能力上是需要點天賦的。韓昭陽中規中矩,守成有餘,開拓無力。我做了這麼多年夜場生意,如果真想按照常規方式去發展,怎麼都不會用你……”
“外人看我呼風喚雨,無所不能。其實呢,夾縫求存而已。你以為沒有這場事情,金莎娛樂城結果會是什麼?早晚會有一劫。”
周青看向她,很完美的背影,此時卻無端有些蕭瑟感。
第一次發現,金莎也只是個普普通通的人,而不是以前自己印象中做一切事情都勝券在握的形象。
“小周,芙蓉街裡會所有十幾家,ktv三十幾家,迪廳酒吧之類的也不下二十家。想真的做出名堂來,很難很難。不怕你知道,以前的金莎娛樂城隨波逐流,別人怎樣咱們怎樣,倒也能有點競爭力。可是不一樣了,現在的濱海所需要的不再是以前那種模式,任何越線的事情我都不想沾染。既然選擇了站隊,立場上就不可能有任何變動……”
周青隱晦聽懂了點她意思,不覺得她膽小怕事,反而感覺她大局觀簡直恐怖。那種敏銳的判斷力跟取捨的魄力,讓人嘆為觀止。
他敢肯定,金莎只要想做普通的那種夜場,齊三炮等人根本不足懼。怕的是槍打出頭鳥,金莎娛樂城本身招牌在,芙蓉街又魚龍混雜的厲害,萬一上頭真的有所動向,金莎娛樂城首當其沖。
既佩服,又有點感動金莎的這番話。
就算是故意籠絡人心,跟著這種人做事,周青也願意傾力去幫她。
“小周,所以暫時的波折別放在心上,看以後。有些人心裡是有一條線的,我希望能做到讓他們把我跟齊三炮區分開來。”
“莎姐,我有個想法。”
弄明白了她意思,周青整個人除了放鬆,心思也活了起來。
看似一場沒辦法跨過去的危機,如果操作的好,效果肯定會疊加。
金莎笑了笑,轉頭:“說說!”
周青眼睛不敢放在她陽光照射下白的幾乎透明的臉上:“這幾天的新聞我也觀察了一下,基本都是在報道金莎娛樂城裡的槍擊事件。這種宣傳效果雖然是負面的,關注度卻是多少錢都買不來的。換個角度去想,如果能把這件事的風頭引導一下……”
金莎眼睛定了下,半響感慨說:“車到山前有路,小周,我還真是沒看錯你。”
周青有點不好意思:“我瞎說的,具體的操作還需要莎姐找人去弄。”
他想法很簡單,一把雙刃劍,用的好,就不是傷己,而是傷人。
“小周,早點把傷養好。”
金莎何等聰明,周青說一分她能悟到十分,在幾分鐘內,心裡就出現了大致的計劃輪廓。
想度過這次危機,首先要把槍擊案這個概念轉換掉。例如,抬出一個正面人物。再例如,深層次的表明一下立場。
事兒還真是退一步,前路皆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