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侃,諷刺,侮辱。
左耳進而右耳出,周彥龍已經昏沉了起來,機械動作。
……
周青就站在不遠處看著遠處的一幕,一雙拳頭不著痕跡握了起來,青筋畢露。
杜繡側目掃了他一眼,看周青走路尚且成問題,主動抓了一下他胳膊,和另外一名警察一起朝前走去。
到近前時掏出了證件:“這裡是醫院,鬧什麼鬧?”
顧雅琴認得杜繡,挑了挑一字橫眉,輕飄飄道:“杜警官,這人樂意磕頭,我是想攔也攔不住!”
周彥龍附和:“是這樣的警官!顧小姐寬宏大量,不追究我們家青子,我這是在給她賠禮道歉。
顧雅琴諷刺道:“老東西,你倒是會順杆爬,不過我可沒說不追究,你想磕幾個頭就省掉二十萬,沒那麼便宜的事情。”
周彥龍本就蒼白的臉色更加泛白:“顧,顧小姐,您剛剛答應了的!”
“我答應什麼?誰聽到了。你,還是你?”
顧雅琴三角眼眯了眯,冷笑。
她之前只是想要戲耍這老東西出口惡氣,而今杜繡過來,戲自然也就唱不起來了。
“三天之內,準備好二十萬。錢不到,這事沒完!”
“顧小姐,顧小姐!”
周彥龍追上前想去拉顧雅琴的手臂,被她身邊的一個光頭男人一腳踹倒在地。
“滾!”
周彥龍癱坐在地上,有種頹然到了極點的落寞。
沒人看得到,他低頭之時眼中閃爍著的冷光。
龍有逆鱗,人亦有底線。
周彥龍的底線就是周青,他為了周青可以不惜一切代價。可以沒臉沒皮的給人跪倒磕頭,同樣也能在被逼到絕處之後奮起殺人。二十萬,殺了他也拿不出來。
一個曾經的國家級散打選手,骨頭就算再軟,關鍵時刻也能想常人所不去想。
杜繡多少有些感慨,回頭看了一眼,身後周青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不見了,想來是回了病房。她沒再呆下去的必要,順勢招了招手,兩人一同離開。
周彥龍原地又愣了一會,拍打了一下身上泥土,步履蹣跚站了起來。
周青在床上靠著,聽到動靜側目掃了一眼周彥龍,額頭上有些青痕,斑白雜亂的頭發上也沾了不少塵土。
他很少有這麼認真觀察周彥龍的時候,突兀的心裡五味陳雜。
曾幾何時,周彥龍在周青的心裡還是個頂天立地的英雄,灑脫豪爽,無所不能。如今他剛近五十,卻已經遲遲老矣,皺紋都清晰可見。
“青子,你放心,這事我幫你擺平,等會我去找朋友幫忙……”
周彥龍習慣性的在周青面前吹噓,卻被周青輕易打斷:“二十萬,你找什麼朋友幫忙?”
“用不了那麼多,我再去找她說一下。”
“去給人磕頭道歉?”
“青子,你不知道顧雅琴什麼人,有些事你想不出她都能做得出,這次咱們認了,我會想辦法去籌錢。”
周青閉上了眼睛,心裡一股鬱氣壓的他喘息不得。
顧雅琴先找麻煩,他這個受害者反而成為了施暴者,公平,在錢和權面前不堪一擊。尤其剛才周彥龍給人磕頭的事情在他腦海裡沖撞著,像是要把他頭部撐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