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裡東西中三面各有樓梯,蕭漢不願意讓三宗看到,與王彥升沿著西面樓梯悄然上樓,看到二樓天字號房間門外守著兩個隨從,看到二人上來雙雙躬身施禮。
蕭漢淡淡拱手,便看到王彥升輕輕叩了三下門,裡面一個深厚聲音道:“進來。”王彥升輕輕推開屋門,朝蕭漢笑道:“蕭掌門請進。”蕭漢邁步進屋,便看到屋門自外關閉,王彥升卻沒進來。
蕭漢看到屋子正中站著一個圓臉大漢,長相普通,身穿一身灰色長衫,倒像極了一個雜役。蕭漢有些發愣,那漢子卻微微一笑道:“原來連你都瞞過了,這易容術果然不錯。”
蕭漢聽聲音果然是趙光義,急忙躬身施禮,口中連道“失禮”。趙光義急忙上前攙他,二人客氣一番後入座。
趙光義拍著座下沙發道:“這東西頗為新奇,坐著也舒服,有多餘的能不能送本王幾套?”蕭漢笑道:“難得晉王殿下開金口,改日我必親自去東京送上。”
二人寒暄幾句,趙光義不時拿手抓臉,顯然仍有些不太舒服。蕭漢心內有事,立即轉換話題扯到淮北之戰上。
這一談便是一個時辰,趙光義不時出言諮詢,蕭漢又著實用心,一直談到趙光義心服口服外帶佩服再無問題,這才親自送蕭漢出去。
蕭漢馬上回到自己小樓,看到外面足有兩個分舵弟子守護,心下稍安,徑直沖向李月螢房間,看到李月螢、慕容秋雨、柴心月三人正陪著一個黑衣人說話。
蕭漢急忙上前躬身抱拳施禮道:“蕭漢拜見皇上。”那黑衣人本就戴著一頂披風,此時早已摘下放在一邊,聞言急忙上前虛扶他道:“妹夫不必多禮,快快請起。”
三位夫人早站起來立在一邊。來的正是南唐皇上李從善,如果不是事情緊急,估計他也不會以萬金之軀冒此大險進入宋境。
蕭漢擔心道:“宋唐馬上交兵,皇上豈可如此涉險行事?如果出點事怎麼辦?”李月螢也擔心道:“皇兄如此作為,著實要嚇死我們幾個。”
李從善呵呵笑道:“事急從權,我一路行來自有潛龍與戰虎人員護送,又有薛定方、高敬唐、令狐託數十員戰將隨從,郭然將軍和羅海川、東正文、邊釗等十八位將軍在邊境守護,這不安然上了你武當山?”
說完得意大笑,蕭漢鬆了一口氣道:“皇上萬金之軀,關系數百萬百姓福祉安危,以後切不可如此行事。”
李從善點頭笑道:“事急從權,也有些想念三位皇妹才會過來看看,以後必然不會如此。”
李月螢眼圈通紅道:“我也想嫂嫂和宏兒他們,等明日之事結束便會回去看望嫂嫂。”李宏是李從善長子,如今剛五歲,長相很是可愛,很得李月螢喜歡。
蕭漢轉頭對李月螢道:“你帶兩個妹妹上三樓說話,我與皇上有要事商量。”李月螢點頭答應,帶領柴心月與慕容秋雨行禮出去。
李從善馬上變了臉色,一臉莊重道:“薛將軍說你不同意朕奪回淮北之地?”蕭漢看他臉色不悅,臉色也變得莊重道:“現在並不是最佳時機,民間俗語有雲‘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這事關系重大,一旦開戰後果難料,還望皇上深思熟慮再三斟酌。”
李從善定定看著他道:“大宋也派人來了?”蕭漢看他眼中閃過一絲懷疑,心下微涼道:“正是,大宋來的是恩州團練使王彥升,當年與在下曾有過數面之緣。”
李從善嘆息一聲道:“聽聞柴心月藉助宋兵幫你奪得宗首之位,趙光義也曾多次籠絡於你,果然你要替他們說話。”
這話說得有些誅心,蕭漢心下一痛,慢慢搖頭道:“趙氏兄弟確曾籠絡於我,可惜我只是一介江湖散人,不習慣官場約束,並不曾與他們有過多交情。宗首之位雖得文德公主之力,卻也與趙氏兄弟無有多大關系。”
李從善呵呵一笑道:“我隨口一說你別在意,既然說淮北現在打不得,你自然有打不得的理由,說出來聽聽。”
蕭漢再次把先前對趙光義的話說了一遍,這次倒比先前所費時間還要多,一直說了一個多時辰,天色擦黑才算結束。
自有葉子萱與郝雨霏親自送來飯菜,二人就是李月螢屋裡用過,接著又參詳了一刻李從善才滿意離去。
眾人送走他重新回到李月螢屋裡,四人互視良久,李月螢突然道:“還要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