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漢被方寧請至客廳說話,自有下人奉上茶來。蕭漢看這間屋子頗為古樸,不由笑道:“方掌門呆在這裡,倒頗有些古風古韻,他日我能尋到一處這般幽雅之地隱居,倒強似在江湖上爭鬥不休。”
方寧呵呵笑道:“蕭宗主武功超群,年紀輕輕便稱宗,江湖安危太平還得蕭宗主一力擔承,估計短時間內是不能像我等這般清閑自在了。”二人相視而笑,轉而談起今日之事。
不久李月螢等人回來,自有方寧陪著用過飯,眾人疲累交加,早早便退下休息。蕭漢與方寧神侃半天,好多事方寧根本沒聽說過,被蕭漢侃得一愣一愣的,看他的眼神充滿敬畏。
以前蕭漢做三十六派總掌門時曾經得過方寧哥哥方安效命,不久方安喪生,方寧接替哥哥任清風堂掌門,幫派勢力大減,再不能恢複原先模樣。蕭漢與他沒有過多交情,心內又有恢宏計劃,送眾人回去休息後便回客廳繼續與方寧說話。
說起神教入主稱宗之事,方寧頗有怨言,對三宗預設事實很是不滿。蕭漢察言觀色,當即出言挑撥,引誘他說出心內之話。方寧哪裡會是蕭漢對手,加上二人邊聊邊飲酒,藉著酒勁,把心裡話一一傾吐出來。
蕭漢大喜過望,幾番試探之後慢慢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方寧頓時酒醒,沒想到蕭漢會說出那樣的話,猶豫再三,終於橫下心來答應。蕭漢做事歷來謹慎,當即要來紙筆讓方寧照他所說寫了字據,按了手印,這才把字據收回懷中,跟著從袖裡摸出一張圖紙道:“你我既已成為兄弟,以後同甘苦共患難,永不離棄。”
方寧沒想到自己引狼入室,頗有一種被忽悠後上當受騙的感覺,苦笑道:“在下以後自當以宗主馬首是瞻。”蕭漢微笑點頭,開啟圖紙攤到桌上道:“你來看看這張地圖,可能看出點東西來?”
方寧湊過來觀看,蕭漢把地圖推給他道:“這地方你可知道在哪裡?”方寧接過圖紙,見上面彎彎曲曲畫著許多線條與各種圖形,左上角一個大如拇指的墨點處寫著“陀羅莊”三個大字。
方寧看了半天,搖頭道:“這上面畫得什麼東西,在下看不出來。”蕭漢把今天出戰搭救四小魔之事說了,沉思道:“我老感覺這裡有什麼關聯,四小魔在路上告訴我她們受教主之命前往偵察黑衣人情況,這就證明俞教主已經知道黑衣人會來。如今黑衣人被我殺退,再加之他們知道神教已有準備,短時間內想必不會再來挑釁。”
方寧皺眉道:“這地圖宗主從何而來?”蕭漢正色道:“我殺盡谷中黑衣人後,從一個首領身上獲得,想必下一步他們便要趕至此處。”方寧凝神思索道:“這周圍有董家莊、劉家莊、棋盤莊、黑磨莊、彩雲莊,卻從沒聽說過什麼陀羅莊。”
蕭漢心裡突然想起了溫柔嫻靜的柴心月,更想起上次拿到鑰匙便是得柴心月相助之功,不知道她現在身在何處,過得如何。思來想去,突覺心內微痛,竟是痴愣在當場。
方寧呆呆看著他,不敢吱聲,二人就那麼靜坐在桌邊,只聽得燭花“噼啪”輕響,蕭漢恍然而驚,看到方寧愣愣看他,頓覺尷尬道:“一時恍惚,想起一些舊事,失態了。”
方寧幹笑道:“宗主客氣,這地圖還需要多方打人查問。”眼見他不知道,蕭漢收回地圖,與方寧告辭回客房休息。
第二日一早起來,用過早飯,眾人與方寧告別回去,方寧直送出五裡之外方才回轉,對蕭漢的態度變得極為謙卑,看得眾小俠瞠目不已。
蕭漢與李月螢、慕容秋雨並馬而行,後面跟著駱北鴻三兄弟,最後便是四小魔頭。蕭漢輕聲把地圖之事告訴李月螢與慕容秋雨,讓她們幫著參詳。二人俱不是中原人氏,自然不知道陀羅莊在哪裡。
蕭漢很是沮喪,直覺讓他意識到這個莊裡必有自己要找的人或者東西,進而猜測到黑衣人等本無心追殺四小魔頭,只是她們四個行事不謹驚了他們,這才一路追殺而來。
黑衣人既已動手,索性擺下誘敵之計,想要趁機把神教來援人馬幹掉。只是計差一籌,蕭漢親自帶人來援,更以一人之力擊殺一半黑衣人。剩餘黑衣人心膽俱裂逃回,連屍體都忘記帶回。
後面來的大隊人馬必是前來搶回屍體,證明他們不願意露出真實面目。照他們行事風格來看,後面有契丹人主使是板上釘釘之事。塞外歷來是未開化之地,武功遠不及中原諸派,如今黑衣人得契丹人為援,說明他們與契丹武林或者官府有所勾結。
不過自從後晉石敬瑭割讓幽雲十六州給契丹之後,中原武術外流,北地也有許多門派得了中原真傳,原先的白狼教、焚月會、燭龍殿俱是如此。
思來想去,沒有頭緒,蕭漢想得頭都疼了,李月螢忽然道:“七星山莊陸掌門、北鬥館狄掌門、赤陽殿仇掌門、天羅谷崔掌門不都是中原幫派嗎?把他們叫來打聽,自然有人知道。”
她跟著蕭漢日久,居然記住了這麼多幫派掌門姓名,連慕容秋雨都點頭贊道:“好主意,把四位掌門請到客棧,必有人知道陀羅莊在哪裡?”
蕭漢如夢初醒,哈哈大笑道:“一語驚醒夢中人,還是李女俠厲害,在下佩服。”李月螢一馬鞭甩過來笑道:“又胡說八道。”眾人大笑,蕭漢閃身躲過擊來馬鞭,策馬疾馳,眾人打馬跟上。李月螢大叫道:“敢擋我的鞭子,你找死啊。”
慕容秋雨側馬讓蕭漢先逃,跟著一把拽住李月螢馬韁道:“姐姐小心不要摔了。”李月螢一愣,剛要罵她拉偏架,便見前方兩人縱馬而來,馬上騎士高聲叫道:“是蕭掌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