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校場靜悄悄地,無人敢出聲。臺上百官個個面色蒼白,眼看一場彙演變成了實戰,任誰都想不到南唐軍隊變得如此強悍,更想不到主將被擒後居然能反敗為勝,追著對方主將滿校場跑。
眼前一切已經顛覆了他們心中的常識與認知,人人俱在心中感嘆,有此驕兵悍將,天下如果還有人敢招惹江南,擺明瞭就是找死。
軍棍打完,二人在親兵攙扶下向高臺上行禮謝恩,各自退回原位。李煜沉聲道:“如果再出現死傷,這種操兵不看也罷。”
李從善躬身道:“驕兵悍將,缺少管制,是臣弟之罪。”韓熙載突然道:“臣倒是認為鄭王有功,應該重賞。”嚴續嘆氣道:“驚死老臣了,今日一戰老臣著實開了眼界,如果我江南早有此兵,何曾會敗於周邊群醜?”
湯悅笑道:“鄭王主持兵事,短短數月便有此戰力,假以時日,我江南必能大定,如此說來,鄭王實是功勳卓著,理當重賞。”
兩位宰相定了調,群臣紛紛附和。李煜面色稍和,跟著道:“打鬥著實精彩,只是不許再出現死傷。”李從善再三答應,立刻派人下去傳令,如果再有不聽號令,私自毆傷軍兵者,以反叛論處。
各州親眼看到燕澤與鄭仁則受罰,哪還敢不遵守號令,各州主將紛紛過來表態遵令,跟著重新整隊準備開戰。
下一隊出場的是虔州指揮使羅海川與歙州指揮使姚興昌騎兵部隊。雙方吸取袁州與池州經驗教訓,兩軍無所不用其極,絆馬索、石灰包、匕首等各式暗器悉數登場,看得百官都傻了眼。
更絕的是歙州姚興昌部隊居然用上了新式武器,卻是數百枚爆竹,轟隆隆一陣巨響,立時把虔州兵嚇了一跳,陣形微亂。歙州兵趁虛而入,登時佔了上風。
雙方打得熱火朝天,臺上李煜等人看得正入味,忽然一騎飛馬匆匆從校場外奔了進來,直撲高臺之上。神衛軍立刻派人攔住,卻認出來人是李煜宮中親信太監方鬱,馬上放行。
方鬱一臉焦灼來到高臺下,顧不上看一眼打得正烈的交戰雙方,匆匆從左邊樓梯爬上高臺,急步來到李煜身前。
李煜不意他會到來,微微皺眉道:“你不在宮中照管,來這裡做什麼?”方鬱看了一眼周圍百官,臉色很是尷尬。李煜是個聰明之人,慢慢退回桌後,輕聲道:“出了什麼事?”
方鬱把臉湊近他耳邊,輕聲說了幾句,李煜突然面色大變,騰一聲站起來道:“此事當真?”方鬱縮著身子小聲道:“奴才哪敢欺騙皇上。”
李煜再無心情看錶演,立即道:“快帶我回去看看。”剛走兩步,忽然轉頭對苗承訓與歸元貞道:“你們二人跟我回去。”又對李從善道:“宮中出點小事,我回去處理一下,此間事你自作主便是。”
李從善有些意外,躬身道:“臣弟遵旨。”百官恭送李煜離開,跟著原形畢露,開始指點說笑,連嚴續都與湯悅指著高臺下交戰雙方評頭論足。
上午打不完,午飯自然在校場用過,之後接著再打,一直到申時二刻才宣告結束。監陣官呈上各州成績,除了袁州與池州成績作廢外,諸州各有勝負。
李從善跟著發表了熱情洋溢的講話,先是指出此次彙演的意義,跟著宣讀比賽結果,然後便是論功行賞。
勝出諸州賞銀萬兩,精製鎧甲、兵器八千套,牛、馬、豬肉各五百頭,米三百石,都指揮使俸祿增加一半,準許推薦五名軍官升職。
戰敗諸州也有封賞,只是與戰勝者相比天壤之別,分別是賞銀一千,兵器鎧甲各一千套,如此而已。袁州與池州成績作廢,自然什麼都沒有,燕澤與鄭仁則氣得牙癢癢,卻也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