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寒目光一凜,轉頭看著三個師侄,三人微微點頭,江東閣道:“蕭師兄心內悲痛,我們也一樣,只是小師妹無福,不能與我們再闖蕩江湖。武林為重,蕭師兄必能重新振作,把魔教趕出中原。”
慕容秋雨突然道:“馬上便是江南大閱兵時間,請問葉前輩姐姐棺槨入殮是何日何時?”葉天寒沒想到她有此一問,登時愣住,臉色尷尬道:“這個,這個,國主沒說,我也忘了問。”
駱北鴻馬上道:“國主請了道士做法,總得幾天時間,也許在閱兵之後吧。”蕭漢心內升起巨大的問號,從入門到現在,兄弟三個的表現著實讓人懷疑。按照正常的反應,三兄弟應該在第一時間便圍上來勸說他節哀,卻在葉天寒進來後縮在一團,而且目光閃爍,舉止失常,言語曖昧不明,以蕭漢前世經驗,如果沒鬼才叫真有鬼。
蕭漢心內慢慢升起一絲僥幸,僥幸有時給人以絕望,有時給人以希望。蕭漢不知這絲僥幸從哪裡來,卻在心內死死抓住不放,雙目放光道:“你們都見到了公主棺槨?”
三人面面相覷,同時看向葉天寒。葉天寒咳嗽一聲,段西柳急忙點頭道:“師妹還沒入棺槨,我們在宮外看了幾眼,道士正在做法,不讓人進去。”葉天寒又咳嗽一聲,駱北鴻急忙接道:“小師妹入殮自由專人負責,我們不便打聽。”
慕容秋雨與蕭漢四目相對,同時閃出一絲火花。蕭漢心內漸漸有了底,冷冷道:“葉老前輩能否帶我入宮見她最後一面?”
葉天寒馬上拒絕道:“我等剛從宮中出來,皇宮哪能隨便進去?”慕容秋雨向他使個眼色道:“既然如此,此事不提也罷。”
葉天寒鬆了口氣,又與蕭漢扯了幾句閑話,不外乎是安慰他寬心之語,駱北鴻三兄弟同樣跟著極務勸慰他節哀。言語之間無不透露著對他的關心與同情,卻讓蕭漢看到三人面上原本裝出的一絲悲傷也消失迨盡。
葉天寒四人走後,慕容秋雨關上屋門輕聲道:“我懷疑這裡面有問題。”蕭漢點頭道:“我也這樣想。”慕容秋雨道:“按道理說姐姐病逝,雖說只是天山派一個普通弟子,卻是公主身份,天山派不應該只派葉前輩一人前來,刁掌門與厲前輩、賀前輩一個都沒露面,透著古怪。”
蕭漢搖頭道:“這還不是最主要的,駱北鴻三個面上的悲傷明顯是裝出來的,段西柳說的話曖昧不明,我懷疑他們三個根本沒靠近公主府第。葉前輩言語閃爍,精神雖然萎靡,眼神卻沒失去徒弟後的悲痛。蘇師姐失蹤數年,公主又中途殯天,應該對她是個致命打擊,我觀察她的眼神裡卻透著平靜與不平,而沒有那種刻骨的憂傷。她極力勸我以江湖為重,我又不是救世主,江湖關我屁事,我想幹便幹,不想幹就回武當山。”
慕容秋雨點頭道:“要不要我晚上偷偷潛入皇宮試試?”蕭漢搖頭道:“既是有道士做法,必定護衛森嚴,此事罷了。明日我去找李從善,再讓他幫著打探一下。”
二人又說了半天話,慕容秋雨這幾日怕他有事,每天都是陪他呆到半夜才回房休息。
第二日蕭漢親自去拜訪李從善,李從善告訴他李煜果然請了道士做法,除了護法的禁軍士兵外任何人不準靠近,為防意外,李煜還特意派了孟柏行前去監管。
孟柏行因為救駕有功,晉封大內總管。李從善特意派人送去五百兩紋銀祝賀,孟柏行本要親自回訪,奈何公務在身,只好派一個太監前來表達謝意。
蕭漢說了自己的懷疑,李從善本也有懷疑,聽了蕭漢推測,恍然大悟道:“如果皇妹還有救,我倒可以一試。”跟著說出他的潛龍組織已經深入皇宮大內,連李煜身邊都有他的人。可以下令讓他們秘密查一下這件事的來龍去脈,順便探看公主情況。
二人跟著說起政事,李從善告訴他虔州、汀州、吉州、建州、劍州、池州、信州、饒州等兩府二十一州忠義軍、保信軍、永平軍、康化軍、鎮海軍、鎮國軍、寧國軍等全部到位,直等後日大操兵彙演。
李從善作為親王,已收到李煜旨意命他全權指揮此次軍演,由南唐宰相嚴續、湯悅配合參與,天興、龍武、神武諸軍配合安保,於初五辰時一刻正式開始。
蕭漢問了操兵程式,李從善介紹後命手下拿出一副盔甲給他,請他初五一早前來一起進校場。蕭漢自然答應,又請求把慕容秋雨帶進去,李從善有些為難,末了還是拿出一套輕甲讓他帶回去,讓慕容秋雨女扮男裝同樣扮做他的護衛。
一切準備妥當,蕭漢告辭回去,便見大街上充滿了衙役與捕快,禁軍巡哨也比先前多了許多。江寧府在皇宮大火後受命追查孔明燈來源,卻是一無所獲,好不容易一個老捕頭得到一條線索,卻在當天晚上喝了酒後暴斃,此後江寧知府草草結案,自然沒有查到任何東西,只以上天降災報上去了事。
蕭漢回到客棧,把與李從善商量之事說與慕容秋雨,慕容秋雨本不願意去,奈不住蕭漢極力勸說,勉強把那套輕甲換上,卻是恰好合身,顯然李從善早有些準備。
蕭漢很是無語,慕容秋雨換上戎裝,蕭漢登時看直了眼。慕容秋雨臉色微紅,嗔怒道:“大哥再這樣,我就不去了。”蕭漢意識到失態,忙道:“如此英俊非凡的青年軍官,著實讓人誇贊羨慕。”
慕容秋雨聽他稱贊,內心很是受用,摸著輕甲道:“我再拿一杆長槍,能否下場與大唐將軍們一試高下?”蕭漢搖頭道:“那可不行,你傷了他們還好說,如果傷了你我可不幹。”跟著神色一黯道:“如今你姐姐沒了,你要再有個閃失,我怎麼辦?”
慕容秋雨默然不語,眼神一暗,慢慢低下了頭。蕭漢意識到自己又有些傷感,剛要重新振作說話,便見外面沖進來一個青年,滿面風塵,看到蕭漢後大叫道:“掌門,我可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