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漢一直留心她的舉動,嚇得要死,顧不上眾目睽睽,當即上前拉了她手道:“妹子,你怎麼了?別嚇我好不好?”
慕容秋雨並未理他,雙眼直直盯著老婆婆,玄龜派弟子得了指示,紛紛閃到一邊。蕭漢心下大急,對段西柳急道:“段師弟,快去請醫生,我妹子魔怔了。”
駱北鴻勸道:“蕭師兄別急,看看再說。”蕭漢怒道:“看什麼看,沒看我妹子傻了麼?”段西柳看一眼慕容秋雨,勸道:“蕭師兄別惱,你看慕容姑娘在看什麼?”
蕭漢拉著慕容秋雨,順著她目光看向門外,卻見那老婆婆已站在門外,同樣呆呆看著慕容秋雨,面色漠然,看不出什麼表情,只是眼中關切之色一覽無餘。兩人門裡門外互望,場面很是古怪。
蕭漢拉著她的手,只感覺她的手冰涼,身子跟著顫抖起來,慌得他臉色都變了,根本顧不上搭理走過來的老婆婆,剛要讓段西柳去請醫生,便聽得慕容秋雨“哇”一聲哭出來,跟著雙腿一彎跪了下去,身子如風中飄萍般顫抖不停。
眾人呆呆看著,面面相覷,覺遠為人機敏,見沒有危險,立即指揮眾下退回。玄龜派弟子把中毒弟子扶起,卻見他們已經醒來,並未受到什麼傷害。
老婆婆面無表情,對跪著的慕容秋雨冷冷道:“丫頭,起來。”慕容秋雨把頭垂到地上,哽咽不停,淚如雨下,雙肩聳動,顯得孤獨悽涼。蕭漢站在她身邊,不知道她為什麼會這樣,跟著心中一動,恍然大悟,慢慢鬆了她的手,抱拳向老婆婆道:“蕭漢得見老前輩於此,實是無比榮幸,請前輩進屋說話。”
老婆婆並不理他,兩眼眨也不眨盯著慕容秋雨,良久才嘆息一聲:“丫頭,我這不是來了,你哭什麼?”蕭漢跟著道:“好妹子,不要哭了好不好?”
慕容秋雨仍是跪在地上,慢慢抬起頭來看著老婆婆道:“師父,我終於找到你了。”熱淚長流,打濕了胸前好大一片衣裳。蕭漢急忙掏出手帕遞過去,勸道:“找到師父是好事,好妹子不哭,你哭得我心都碎了。”
老婆婆瞪他一眼,低頭看著慕容秋雨道:“起來,沒出息。”蕭漢上前攙她,慕容秋雨慢慢站起,用手帕擦一把臉上的淚,跟著一下撲了過去,緊緊抱住老婆婆。
眾人呆呆看著,蕭漢立即向大家招手,大聲道:“都過來參見老前輩。”眾人立即擁了過來,排成數排,同時抱拳躬身道:“三宗弟子拜見老前輩。”
老婆婆輕輕松開慕容秋雨,轉頭對蕭漢道:“不用客氣,你既已知道老身身份,丫頭便不能再跟著你,念在你二人已經結拜,我不難為你,以後蕭掌門好自為之。”
蕭漢聽她話中之意竟然要帶走慕容秋雨,大急道:“不行,我與妹子剛剛見面,還沒好好敘話,哪能現在就走。”說著便嚮慕容秋雨使眼色。慕容秋雨默然不語,只是緊緊摟著她師父一隻胳臂,生怕她會飛了一般。此般情狀倒頗似家中嬌女向母親撒嬌一般,令人羨慕忌妒。
老婆婆漠然道:“我要帶走我徒弟,你敢阻攔?”蕭漢嚇得出了頭汗,躬身道:“在下哪敢阻攔?只是現在魔教石初陽要對付在下,沒有慕容妹子在身邊,我心裡沒底。”
慕容秋雨面色微變,淡淡看他一眼,仍是默然不語。眾人互望數眼,心照不宣,各自把目光閃到一邊。只有段西柳微有不滿,嘴裡不知道嘟噥了一句什麼。
老婆婆左手輕拍慕容秋雨肩膀道:“你聽到沒有,人家讓你跟著,只是當個護衛使用,我們本是敵人,讓教主知道如何得了?”跟著又對蕭漢道:“蕭掌門年少有為,手下又有這麼多少俠幫忙,何懼石初陽?我們師徒數年未見,於情於理蕭掌門都要讓我們說說話對不對?”
蕭漢立即順杆爬道:“這裡正好有地方,我讓他們全都出去,你們師徒二人正好好好說說話,我們幫著警戒。”老婆婆冷笑道:“我用你們警戒嗎?”蕭漢急忙點頭道:“對對對,我帶他們全部出去,你們就在這裡說話。”
蕭漢一聲令下,眾人同時向門外撤離。老婆婆冷冷看著,轉頭對慕容秋雨道:“油嘴滑舌,我們走。”慕容秋雨已止住淚水,捏著蕭漢手帕輕聲道:“二公子要殺他。”
老婆婆冷哼一聲,漠然道:“你也是大膽,初來中原便敢自作主張,教主如果知道還不扒了你的皮?”慕容秋雨一臉肅然道:“教主老人家只是隨口一說,我從沒當真。”
老婆婆怒道:“教主金口玉言,什麼叫隨口一說?現在倒好,江湖上人人皆知你悔婚之事,白白讓白道恥笑。”
蕭漢抱不平道:“前輩此言差矣,道不同不相為謀,慕容妹子雖為神教中人,卻心地仁善,與石初陽心狠手辣恰好相反,可見黑白並不在門派之分,一念天堂,一念地獄,區別只是所作所為與內心追求不同罷了。”
老婆婆聽他說完,忽然雙目閃動,跟著右手輕輕一揮,哼道:“好利的口才。”跟著一道紫煙疾射蕭漢而去。蕭漢“啊呀”一聲怪叫,卻見那道紫煙一閃而至,便要撲到他嘴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