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西柳也變了臉色,只是知道客棧到處都是值守弟子,不敢亂說話。婁雨桐嚇得魂飛魄散,指著蕭漢道:“你敢?”蕭漢淡淡笑道:“有何不敢?我把你廢了武功,送到青樓,自有人對你加以訓練,說不準幾年之後,又是一個交際花出來,到時必有無數客人光顧,豈不比在這江湖上打打殺殺的強?”
段西柳終於忍不住說話:“蕭師兄,你不會當真吧?”蕭漢沉下臉道:“誰說我不當真?喬清鶴敢劫我李姑娘,我為什麼不敢處置他的徒弟?”婁雨桐見他變了臉色,想到如果真變成那樣,倒不如立即死去。
婁雨桐越想越怕,右手寶劍突的橫向自己玉頸。黑暗之中突然傳來一聲輕響,便聽到婁雨桐“啊呀”一聲,手中寶劍當啷落地。蕭漢譏誚地看著她,大聲道:“請覺遠師兄過來。”
黑暗中覺遠帶著五六個弟子過來,合掌道:“請師弟吩咐。”婁雨桐渾身顫抖,差點癱軟在地。段西柳沒想到蕭漢會變成這樣,終於忍不住怒氣,大聲道:“蕭師兄,雖說我們與婁姑娘以前多有不快,可這次人家只是來打聽師姐的訊息,抓了教訓一番也就是了,為何要如此歹毒?”
蕭漢看他玉面通紅,顯然氣得不輕,心中暗罵你個笨蛋,老子在幫你呢,以後你就知道了。
蕭漢淡淡看著段西柳道:“你什麼意思?”段西柳尷尬萬分,結結巴巴道:“我知道你是為小師妹出氣,可是抓她是喬清鶴,並不是婁姑娘,冤有頭債有主,我們自命為武林正道,不能青紅不分,胡亂冤枉好人。”
他越說越激動,臉色紅一陣白一陣,顯然動了真氣。蕭漢定定地瞅著他一言不發,覺遠和尚面無表情,帶著幾個弟子背手而立。
婁雨桐翻起眼皮看段西柳一眼,突然指著蕭漢罵道:“你就是一個無恥小人,登徒浪子,上次就騷擾我姐姐,又勾搭上李月螢,和柴心月不清不白,勾引慕容秋雨,蕭掌門好大的名氣。比起你武當派,什麼九煞、焚天神教、天魔教,倒比你這不要臉的強多了。”
她越罵越順溜,段西柳嚇得魂都飛了,再顧不上男女有別,沖過去拉她的衣角求她別再說了。婁雨桐哪會理他,一腳飛出,登時踢到段西柳腰上,段西柳撲通倒地,跟著爬起來怒道:“你給我閉嘴。”
眾人呆呆地看著她,目光慢慢轉向蕭漢。蕭漢面無表情,內心卻是無比震驚,呀呀個呸的,老子果然出名了。無論白道黑道,都知道自己勾引慕容秋雨,以後還怎麼混?李月螢和柴心月一直跟著自己,倒沒多想過,倒是慕容秋雨,自己壞了她的名聲,石初陽可會放過她,就算放過她,也肯定不會放過自己。
說他騷擾屠雨萱,這事倒有些冤枉,屠雨萱只不過是他來到這個世上第一個相處的女人,感情上親近一些而已,自從遇到李月螢,腦中便沒了她的影子,現在婁雨桐把以前的事一一捅破,本意自然是激怒他,客觀上卻起到了提醒他的作用。以前太過大意,以為石初陽找到慕容秋雨便會放過自己,現在看來自己還是年輕,太過幼稚。石初陽現在有事要辦,一時不及理他,滿江湖瘋傳自己搶了他的未婚妻,只要是個有血性的男人,便決不會放過給自己戴綠帽子的人。
呀呀個呸的,自己真是冤到家了,本想著慕容秋雨是個絕佳的保鏢,卻沒想到還會給他招來這麼大的麻煩。如果是事實也就罷了,可二人清清白白,卻讓他承擔如此嚴重的後果,實在是比竇娥還冤。
蕭漢越想越心驚,看著面前怒氣沖沖的婁雨桐和一臉不安的段西柳,暗嘆一口氣,淡淡道:“覺遠師兄,廢了她的武功,點了xue道,關到柴房裡,派兩個人守著。”
覺遠“嗯”了一聲,慢慢走了過來。婁雨桐向後縮了一步,段西柳突然身子一挺,把她護在身後,大聲道:“覺遠師兄且慢,我跟蕭掌門說幾句話。”覺遠回頭看蕭漢,蕭漢輕輕點頭,覺遠退回原地。
蕭漢淡淡道:“你有何話說?”段西柳感覺他瞬間變得陌生,目中流露出悲哀之意,抱拳道:“婁姑娘得罪蕭掌門和小師妹,委實罪有應得,只是如此處置,太過惡毒,師弟我鬥膽求情,不如交給行空師伯處置如何?”
蕭漢“哦”了一聲,目光冰冷盯著他道:“你敢為她求情?她可是天魔派的人。”段西柳大聲道:“不管哪個教派,只要心地仁善,不濫殺無辜便是好人,我看婁姑娘雖有些刁蠻,卻從沒輕易傷人,請蕭掌門放她一馬。”
蕭漢“哦”了一聲,慢慢把頭轉向覺遠道:“師兄的意見呢?”覺遠雙掌合什,搖頭道:“一切由蕭師弟定奪。”蕭漢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心下暗自得意,轉過頭對段西柳道:“你求我放過她?”段西柳躬身道:“是。”
蕭漢死死盯著他的雙眼問道:“你喜歡她?”段西柳渾身一震,沒有回話。婁雨桐突然怔住,呆呆地看著段西柳,又轉頭去看蕭漢。
蕭漢冷冷道:“你可知後果如何?”段西柳抬起頭來,目光如炬,輕聲道:“請蕭掌門放過她。”婁雨桐突然跺腳道:“我不用他求情,你殺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