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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宛汐一言既出,李月螢與蕭漢登時變了臉色,二人先是怔了一下,跟著臉色剎那變得通紅。李月螢這次倒沒跳起來,反而有些尷尬,喃喃道:“他們胡說什麼?”蕭漢也道:“江湖人物原來也是如此喜歡八卦。”孟宛汐沒看到二人暴走,有些失望,奇怪道:“什麼叫八卦?”
蕭漢懶得跟她解釋,見李月螢難得的露出溫柔可人的一面,心下大暢,笑道:“世間說笑隨他去,做人但求問心無愧足矣。”李月螢看他一眼,眼波流轉,微笑道:“就是,我才不在乎他們胡說呢。”
柴心月見二人眉目傳情,表情甚是複雜,良久方羨慕道:“難得你二人胸懷如此寬廣,實令小妹佩服。”跟著又嘆了口氣。
孟宛汐也有些羨慕,又有些妒忌,哼道:“蕭漢你初出江湖,天山派名門正派,位列三宗,傳言哪能當真,只是目光短淺之人胡說八道罷了。”柴心月嘆道:“姐姐倒是與蕭掌門珠聯璧合,又兼生死相約,倒令人好生羨慕。”
李月螢雖說性格外向,大大咧咧,仍是讓二人說得啞口無言,無語辯駁。蕭漢苦笑道:“此事不談也罷。”剛把頭轉向李月螢,便見她跳了起來,邊向門外跑邊道:“不聽你們胡說了,好無聊。”
李月螢一走,孟宛汐意味深長看著蕭漢道:“好佩服姐姐。”柴心月目光複雜,故意挺了一下胸脯,看得蕭漢鼻血都差點流出來。柴心月微微一笑,柔聲道:“蕭兄後會有期。”蕭漢尷尬萬分,拱手為禮道:“後會有期。”
孟宛汐哼了一聲,當先走了出去。柴心月眼波流轉,看蕭漢一眼,嘴唇輕輕一咬道:“收好我的金釵。”不待蕭漢回答便走了出去。
蕭漢發了半天呆,才想起金釵在李月螢手裡,而她已經走了。再想起剛才柴心月看他的眼神,與之前明顯有了變化,讓他的心一時狂跳個不停。柴心月與李月螢相比,容貌自不用說,性格卻是截然不同,李月螢為人粗放,勝在心地單純,為人質樸。雖與段西柳口中的師姐蘇南杏大有不同,卻也很得他們喜歡。柴心月勝在不僅肌膚勝雪,花容月貌,身段苗條,而且性格溫柔可人,說話聲音柔美動聽。魏紫姚黃,品類雖不同,一樣招人喜歡。
三人相繼離去,禪堂之中立時冷清下來,蕭漢卻沒一絲睡意。他昏睡了一天,照自己揣測,原因應該是天雷剛劈過,功夫新成,便與絕世高手左龍星和石初陽動手,功力一時接濟不上,雖勉強。
要不是孟宛汐與柴心月聯袂而來,他便會藉此機會與李月螢好好溝通一下感情,二人雖說打斷了他的計劃,卻借江湖傳言之口挑明瞭此事。如今江湖議論紛紛,對他而言並非壞事,只是不知道三宗和天山派各位大佬的意思。
蕭漢並無睡意,索性披衣起身出了院門。他的衣服早被天雷劈光,醒來時卻看到一套幹淨整潔的衣服放在床邊,看樣子應該是李月螢為他準備的。可惜的是此次天雷太猛,把他揣在懷裡的三套秘籍燒個精光,幸好其他秘籍都藏在自己原先所住的屋中才沒造成更大的損失。
出得院來,才發現自己所住的地方居然是方丈室後一處小小的單獨院落,門口守著六名黃衫武僧,見他出來同時雙手合什向他行禮。蕭漢不敢託大,急忙躬身還禮,這才慢慢走出院落,武僧們並不阻攔,只是目送他向北而去。一路上每隔二三十米便可看到兩名武僧,顯然加強了戒備。
此時已近月圓之夜,皓月當空,星河燦爛,清風輕拂,吹在身上雖仍些冰涼,卻沒了原先那種刺骨之意。蕭漢一路北行,不知不覺又來到後山峰跑出了上百魔頭大盜,少林寺臉面丟盡,一方面發出江湖追緝令,另一方面加強了警戒,抽調了五十多名黃衫老僧前往伏魔谷鎮守,各個山頭也派了弟子值哨。蕭漢一路上山,便看到不少十名少林弟子,這些人見到是他,紛紛上前施禮,蕭漢一一回禮,慢慢來至峰頂。
月色之下,只見伏魔谷中燈火通明,隱約可以見到值勤的黃衫武僧。山上清冷異常,清風吹起蕭漢的衣角,感覺很是清爽。此地已是峰頂,離下面值勤的少林弟子足有百米之遙。
蕭漢仰頭看天,思想起近日之事,又想起下山之後便要在九華山建幫立派,一大堆事情等著自己。如今武當派一戰成名,江湖上聲名遠播,可也得罪了石初陽和左龍星,估計以後再無寧日。自己總得想個萬全之策,總不能前頭下山,下頭就讓人搞死。
又想起那兩個黑袍老者和錦袍老者,二人分明是十二兇中的雞和犬,加上上次劫持李月螢的楊九郎,十二兇已經出現三人,其餘人等想必也來到了中原,江湖再無安定之日。現在三宗已經派出數名高僧前往江湖找尋幫手,未雨綢繆,提早應對。
跟著想起藍傲霜與厲天都二人的恩怨情仇,雖說聽說一些故事,知道二人原為情侶,不過看藍傲霜昨日舉動,雖說自始至終沒理厲天都,對刁北鬥卻甚是不錯,擺明她仍是顧念舊情之人。奇怪的是葉天寒也好,賀天笑也罷,對她態度卻很一般,想來當年的燒房之舉仍令二人心存不快。
胡思亂想一陣,自然想到了慕容秋雨。這姑娘長相遠遠不如李月螢和柴心月,臉上永遠掛著憂鬱,雙眼之中蒙著化解不開的愁苦與不安,看上去比柴心月還要柔弱,令人心疼憐惜。不知道她有何經歷,有何心事,又為何而痛苦傷心。
想起昨日石初陽和她短短幾句對話,蕭漢知道他們二人關系頗深,只是石初陽手段毒辣,慕容秋雨似有不悅。而當石初陽遇險之時,慕容秋雨仍是出面救他,倒是個重情重義之人。
正在思想,便聽到一聲輕嘆:“蕭掌門,幸會。”簡單的五個字,蕭漢卻如天雷劈頂,立即轉過身來,數步之外一個身段苗條,身穿青衫的年輕姑娘站在一塊山石之上,淡淡地笑著看他。
蕭漢驚喜交加,立刻沖了過來,到她面前停住,笑道:“你來了?”姑娘輕輕點頭道:“恭喜。”蕭漢搖頭道:“僥幸。”姑娘接著道:“天佑神功。”蕭漢接道:“不過爾爾。”二人再不說話,相視而笑,感覺距離又拉近了一些。
這姑娘便是慕容秋雨。蕭漢看了一下,指著一塊凸起似凳子一般的山石道:“坐一會兒?”慕容秋雨點點頭,率先走過去坐下,閃出好大一塊地方。蕭漢慢慢坐在她身邊,聞到她身上傳出彷彿荷花一般的淡淡清香,感覺說不出的愜意。
慕容秋雨並不看他,只是盯著山下燈火通明的伏魔谷輕聲道:“武當派一戰功成,蕭掌門聲名遠播,可喜可賀。”她語音平淡,聽不出一絲祝賀之意,彷彿談論一件毫不相幹之事。
蕭漢不以為忤,轉頭盯著她道:“你認為這是好事?”慕容秋雨輕嘆一聲,看他一眼,慢慢把頭轉向一邊,沉默不語。她不說話,蕭漢也不說話,二人就那麼靜靜坐著,二人的影子在月光下神奇地靠在一起。蕭漢故意向她靠近,地上的影子居然緊緊相依,倒像一對生死相依的戀人一般。
慕容秋雨聰慧如玉,登時發現蕭漢的詭計,身子微微一動,卻並未遠離,只是臉上有了一層紅暈。驚慌地看蕭漢一眼,見他一臉壞笑,心中登時莫名慌亂,轉過頭道:“你可知道惹了大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