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起來,在谷底轉悠了幾圈,感覺很無趣。他在上面轉悠了兩天,就算沒去過繁華都市,卻也比谷底天高地闊。好不容易等到夜晚,便在萬事成陪同下悄悄從後山山洞裡重新上山。
蕭漢走時揣了那幾本正在學的小冊子,萬事成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小心。蕭漢出得山來,又來到那突出的大石頭上,這次可沒人來救他。此時正是後半夜,蕭漢從身邊扯了許多藤蘿,編了一條繩子,瞅準山頂那塊大石套了上去,拉著上去。他不敢再去百福庵,順著山間小道來到山下,七轉八轉,不知道怎麼轉到了沙彌峰來。
在山下隨便呆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上得山來,奇峰異石,飛湍流瀑,風景絕佳。蕭漢迷於秋末盛景,不知不覺上到山腰,卻見上面樹木掩映之處有一處寺院。蒼天古木下露出古樸的寺門,上書“彌勒寺”三個大字。
蕭漢吃了一驚,上次在百福庵的法緣眾人好像就是彌勒寺的,這麼說自己誤打誤撞游到這裡來了。想來想去,自己盡管上次打敗了法空法靈,雙拳難敵四手,還是不要去惹麻煩的好。
想到這裡,蕭漢剛要轉身下山,便聽寺門“吱呀”一聲大開,只聽一個沙啞的聲音道:“姑娘好走,小僧恭送姑娘。”蕭漢奇怪之下,迅速躲到一旁的灌木叢中,扒開一條小縫向外張望。
卻見胖大的法緣和尚帶著法靈法空恭恭敬敬送一個姑娘出得門來。那姑娘蒙著青色紗巾,看不清相貌,只是身段苗條,穿一身淡紅色長衫,腰間掛一把寶劍,對法緣不理不睬。再看身邊的法緣眾人,一個個鼻青臉腫,顯然吃了虧。
法緣手裡拿著一個小包袱,不停地道歉:“姑娘,這些銀子是小僧賠禮的,還望姑娘收下。”那姑娘停住腳步,冷冷看他一眼,嚇得法緣急忙縮脖子,身後的法靈和法空眼中卻是兇光大盛,兩人雙手按著腰間兵器,明顯不服。
那姑娘渾然未覺,看著法緣道:“我說過要銀子了嗎?”聲音清脆悅耳,如百靈鳥一般,聽得蕭漢骨頭發酥。不過既然法緣都怕成這樣,這姑娘的武功自然不凡,
法緣尷尬道:“姑娘還未原諒小僧,倒讓小僧內心不安,本寺人少,武功低微,自然不入姑娘法眼,剛才多有失禮之處,還望姑娘大人不計小人過,放我們一馬如何?”
那姑娘淡淡道:“我也沒說不原諒你們呀,我只是讓你們滾出這座山,也沒說要你們的命不是?”她聲音淡然,說話之間就像對著空氣,目中無人。
法緣面色鐵青,賠著小心道:“小僧在山上修行也有十幾年了,如今姑娘要我們下山,我們這些人就要餓死了,還望姑娘大人大量,放過我們。”姑娘瞅了他一眼,淡然道:“本姑娘已經說過要你們走,你們就得走,一會兒我就要放火燒寺,如果不走也行,本姑娘倒不在意多殺幾個人。”
一聽說要燒寺,法緣身後一陣騷動,大小和尚面上俱露出不憤之色,法靈和法空更是死死握住手中兵器。法緣面色通紅,一張胖臉上油汗淋漓,結結巴巴道:“小僧該死,不該對姑娘無禮,可小寺傳承百年,總不能在小僧手裡被火燒掉,還望姑娘不看僧面看佛面,放小寺一馬,小寺上下感恩不盡。”
姑娘慢慢轉過頭看向寺外,仍是淡淡地道:“多說無益,給你們半個時辰收拾,一會兒本姑娘就要動手了。”話音未落,便聽法緣身後兩聲大喝:“欺人太甚。”跟著便見一胖一瘦兩個和尚沖了出來,一人手持禪杖,另一人手握戒刀,一左一右向姑娘夾擊過來。
蕭漢看那姑娘背對著二人,心下大急,剛想出口讓她注意。卻看到人影一閃,那姑娘已經沒了蹤影。蕭漢大驚,這姑娘的輕功如此高絕,自己都沒看清人便沒了。再看寺門前,法靈的禪杖和法空的戒刀雙雙擊空,砍到地上,刀杖相交,發出巨大的聲音,震得寺門都有些顫抖,由此可見二人用力之大。
二人一擊不中,大驚失色,面如死灰,迅速後退,法緣也如臨大敵,手持禪杖和他們站到一處,三人成三角形站立,進可攻退可守,六隻眼睛上下左右搜尋那姑娘的蹤跡。
蕭漢躲在旁邊也在尋找,忽然聽到寺門前那棵百年蒼松上響起一聲冷笑:“賊子猖狂,本姑娘給你們活路不要,少不得送你們去見佛祖了。”話音未落,便見一道粉紅身影從天而降,一道劍影如鬼魅一般飛向法緣三人。
三人大驚之下,各舉兵器格擋。那姑娘身形太快,一道紅影之下只見一道劍影閃過,便聽到法靈大叫一聲“啊呀”,一條胳膊高高飛起,帶著手中的禪杖飛向山下。招式太快,蕭漢根本就沒看清她是如何出手的。
法靈急痛交加,登時昏了過去,自有小和尚拖回去搶救。法空和法緣目中滿是懼意,二人全神戒備,背靠著背,看著對面目射兇光的姑娘和仍在滴血的寶劍。
那姑娘看了他二人一眼,道:“走不走?”二人雙目對視,面上肌肉顫抖,雖知自己打不過人家,可百年古寺,毀在自己手裡,委實不願。二人咬緊牙關不說話,只是握緊手中兵器,看樣子要以身殉寺。
姑娘輕嘆口氣:“冥頑不靈,姑娘成全你們。”說著寶劍再次揮起,二人也舉起手中兵器準備應對。
此時三人成三角形對峙,那姑娘後背正對著蕭漢。蕭漢對法緣等人不太感冒,不過看他們一心護寺的舉動,倒很令他感動。眼見法靈受傷,這二人明顯也不是她的對手,如果再讓她得手,這座百年古寺就要完蛋了。
蕭漢腦中一熱,見義勇為的思想一時佔了上風,左手彎曲,右手平伸,突然從灌木叢中沖出,七殺佛指和歸元掌同時擊向那姑娘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