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側首瞥他一眼,將他方才質問自己的話原封不動送了回去:
“不悔?”
“不悔。”
“不懼?”
“不懼。”
“記住你說過的話。”鬼王站起身,抬指拂散少年人頸間絞緊的鬼氣。
“本座今日心情不錯,不殺你了。”他神情凝重,語調卻故作慵懶。
鬼王高大的身軀發生變化,散作虛影,漸漸隱入殿內濃重的黑霧中。
最後的最後,寂臨淵聽見男鬼留下的話語:
“不要讓她失望。”
是她,而非自己。
“她?”少年人的目光隨之落至祝之漁臉上。
祝之漁是被蹭醒的。
癢,很癢。
面頰,脖頸,胸脯,腰肢,繼續往下……到處都泛著不正常的癢意。
恍惚有一隻毛絨狗在她身上蹭來蹭去。
祝之漁睜開眼,視線冷不丁撞上埋在胸前的那雙深邃黑眸。
呼吸一滯,男子極具侵略性的目光驚得她神思恍惚,誤以為自己回到了鬼域。
“是我把你弄醒了麼?”寂臨淵嗓音喑啞,先行低頭認錯,“對不起。”
為什麼要道歉?
祝之漁睡懵了,渾身提不起來勁。
她垂眸淡淡掃了一眼,惺忪睡眼驀地睜圓——
肌膚間雙重吻痕交疊,一處不落,看得人臉紅心跳。
寂臨淵趁她昏睡時深吻,偏執地將男鬼在祝之漁身上留下的每一道印跡都仔仔細細覆蓋住。
他不允許,即使與之相爭的物件是將來的自己。
少年佔有慾驚人,趨於病態。
遮掩、抹去男鬼的所有痕跡,當下的她便獨屬於自己一人了。
“拋卻這件事暫且不談,我問你,”祝之漁隱忍,“這都什麼時辰了,還埋在裡面不出來!”
“我,我不知該怎麼做。”少年如實道,“這裡難以閉合,流洩不止,我尋不到合適的物件來堵住,怕你不舒服,便只能這樣了。”
祝之漁閉上眼,哀嘆好一個純情青澀零經驗少男。
人蛇雙重形態變換交替,尺寸極度不匹配,的確撐得過分了。
“不能一直杵在裡面了,”祝之漁不敢動,遂命令他,“先出去。”
“出不去,”寂臨淵歂息沉重,“你放鬆些。”
雙方艱難地拉扯了半晌,磨得熱汗淋淋,渾身沾滿水色,索性放棄全身而退,臨到邊緣重又抵了回去。
祝之漁自暴自棄在仰躺在榻,睡了又醒,醒了又睡,感慨少年人的精力真充沛。
宮中沒有不透風的牆。
這日傍晚,皇後的鳳輦駕臨東宮。
她望向祝之漁的眼神越發奇異了,盯得人渾身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