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小的鋪面間突然爆開驚恐的叫聲,打斷她的思緒。
祝之漁微微一怔,循聲望過去,只見牆邊供著的陶土神像突然淌下兩行血淚,一人脖頸蔓延開黑色紋路,身軀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有妖氣。”喻晏川警覺,手掌按上劍鞘,聽到喊聲的那一瞬已起身走了過去。
“妖氣?”祝之漁調動自身氣脈,閉上眼睛仔細感受。
周遭的確有妖邪的痕跡。
死者的衣襟露出焦黑的灼痕,他喉嚨裡嵌著碎瓷片,眼睛還保持著死前的驚懼。與深夜裡客棧中那具屍體,半月前胭脂鋪周娘子,米鋪趙老闆的死狀如出一轍。
“當真是妖物所為?”
若非親歷現場見證,祝之漁不會相信。先前師父分明驗證過那是人禍……
“等一下,”祝之漁跟了上去,“這人好生面熟,似乎在哪裡見過。”
“面熟?”喻晏川望她,“何時見過?”
“記不清楚了,似乎只是匆匆一眼……”祝之漁盯著地上那副面孔,凝眉苦思。
“妖怪殺人了,又是妖怪行兇!你們看,牆邊供著的陶土神像淌下了兩行血淚,今早這場大霧起得也奇怪,定然是妖邪作祟!”
鋪子裡頓時亂作一團,食客們驚慌失色,四下逃竄。
“我想到了,”祝之漁的眼睛忽然亮了起來:“前夜客棧那樁兇案發生時,正是此人首先喊出了妖祟行兇的論斷。夜間寂靜,他的聲音格外引人注意,我當時循聲往人群裡多看了一眼,定然是他,不會有錯。”
祝之漁喃喃道:“莫非是妖邪在報複他?”
一陣飄渺白煙混在晨霧之中,藉助濃霧掩護倏然飄至少女身後,凝聚成一隻手,猛地挖她後心。
“阿虞當心!”祝黎的聲音突然自背後響起。
妖祟尖利的指甲將要觸上少女的軀體,突然被暴漲的鬼氣擊得粉碎!
鬼氣洶湧,妖祟偷襲不成反遭重創,驚得落荒而逃。
祝之漁倏然轉過身,對祝黎那一聲提醒感到詫異。
那不像祝黎這具身體裡發出的聲音,更不像她的態度。
祝黎快步走至跟前,恢複了一貫的脾氣,出手用力推了少女一把:“趁我不在,妹妹同喻公子站得這麼近做什麼?”
這人怎麼一驚一乍的,前後反差這麼大。祝之漁被女子推地一踉蹌,險些摔倒,只覺方才保護她的那道聲音是錯覺。
身體被喻晏川及時出手托住,他攥住少女的手臂,將人拉至身後:“阿黎,你又在無理取鬧了,何時才能懂事些,不給吾增添煩擾。”
“我無理取鬧?”祝黎瞪大眼睛,指著他護在身後的少女:“晏川,你為了她,質問我?”
“系統系統,這又演的哪一齣戲碼?”祝之漁一臉懵,急切想要掙脫男子的手,可他力氣太大了。
【宿主,根據劇情,男女主就是要不斷産生誤會,才能順理成章地進行到追妻火葬場。】
“我懂了,所以這一回,我這個炮灰女配的作用是被男主拿來當工具人虐女主,口口聲聲‘我愛的是她不是祝黎’,用完再喜提一句‘你這種痴心妄想的女人根本不配得到本尊的愛’,這種經典狗血撕x戲碼我都能倒背如流了。”
祝之漁嘆了一聲:“又成了男女主pay的一環,對吧?”
系統沉默了。
“鬆手,”祝之漁不想配合系統。
她抬起另一隻手敲了敲喻晏川,認真說道:“你們打擾到我吃飯了。”
她點的雞湯小餛飩只咬了一小口,還擺在桌案上冒著熱氣呢。
祝黎緊緊盯著少女,如臨大敵。
“我說,鬆手。”祝之漁仰起臉,她有點生氣了。
絲絲縷縷鬼氣流動著,順著她的手臂湧向白衣仙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