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之漁迷茫地眨了眨眼:“可是,你有一把利劍啊。”
她不明白,就這麼坐等男主來拯救嗎?
“你不懂,每當我遇到危險時,他總會從天而降出手相救的。”祝黎沉浸在幸福的回憶中,“他捨不得我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我相信,他很快便會趕來了。”
可是喻晏川如今在哪裡呢?
“……好吧。”缺少先天有利條件,祝之漁就拔下簪子按在樹幹間打磨。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累得長舒一口氣,抹去頭上的汗。
盯著被粗糙樹皮磨得血痕斑斑的雙手,祝之漁扯下喜帕把傷口簡單包裹起來,緊接著將尖銳的簪子刺入綢帶用力一劃——
布帛“嘶”一聲裂開,她掙脫束縛,摸索著樹幹,小心翼翼往下爬。
攀爬的過程免不了擠壓到傷口,祝之漁疼得眼眶發酸,每往下踩中一節樹杈落腳,全身都因害怕而劇烈顫抖。
頭頂傳來祝黎的嘲笑。
祝之漁緩了緩疼痛刺激出的眼淚,像一隻樹獺抱住樹幹,慢慢仰起臉:“笑什麼?”
“你太滑稽了。”祝黎止不住笑,“爬樹的模樣很狼狽。”
“嗯,是很狼狽,”祝之漁坦然,“但是,這樣能讓我活下去。”
她是大千世界中一粒不起眼的塵埃,是和白骨、嬰靈她們一樣不值一提的炮灰。
小人物沒有英雄救美的機遇,沒有等待男主來拯救的底氣,也沒有一件趁手的仙器,所以——
祝之漁低頭,看著腳底最後一截樹幹,松開手縱身一跳——
求生之舉,不分高低貴賤。
她摔落在地,摔得很痛,同神仙飄飄然從天而降相比,的確很狼狽。
但祝之漁很快爬了起來。
她不敢耽擱片刻時間,提起裙擺便往林子外逃跑。
幽幽鬼火在荒山野嶺間不定閃爍。
祝之漁仰起臉,望見了密林當中一座高塔。塔身由人骨築成,塔簷懸掛的鈴鐺鏽跡斑駁,在夜風中發出詭異聲響。
她警惕地後退一步。
她看到了祝黎等待的仙君。
白衣劍仙自顧不暇,被陣法困在了骨塔周圍,不得脫身。
祝之漁避開喻晏川,慢慢轉向另一側。
甫一轉身,骨塔間突然伸出一隻枯手,擦著她臉頰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