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過五關斬六將,也不需要被遵從系統安排,就這麼,輕輕鬆鬆地進入浮屠塔。
太拽了!祝之漁晃悠小短腿,看熱鬧不嫌事大。
“不可能,”喻晏川臉色變了變,“天道昭示,神與鬼界限分明,神族創造的浮屠塔,怎會允許鬼界進入,更遑論將其中一扇塔門置於鬼域之內。”
寂臨淵看他的眼神像在看垃圾。
“本座總算明白,千年之前浮屠塔為何寧願沉入鬼域,也不置於神界鎮守了。”
“創世之初女媧補天裂,修正執行的天道,強調眾生平等,神鬼妖人並無高低尊卑之分。媧皇辭世後,天道幾經變化,而今竟只推崇神族獨尊?”
寂臨淵眉峰一挑:“天道何時揹著鬼域暗中修改了這一條,也不派人知會本座一聲。”
“可是神族本就……”祝黎正欲辯駁,被喻晏川按住。
鬼王斷去他一臂,雖勉強修複,但急需菩提木助長神力。
“阿黎,莫忘了正事,”喻晏川斂眸,“菩提木要緊。”
為了從村民那兒拿到菩提木的線索,他與祝黎此行必定要匡扶正道,幫助村落除掉怨靈邪祟。
“她們不是邪祟!”祝之漁突然出聲。
“她們是被活生生溺死的女嬰!”
祝之漁抬起手,指認那群仗勢欺人的村民:“你們才是披著人皮、罪孽深重的邪祟!”
祝黎一怔,打量著她:“小姑娘,不可信口雌黃汙衊他人。”
“我沒有汙衊人。”祝之漁希望她能停止誅殺那些嬰靈,“我就是人證,我親眼看到他們將初生的女嬰溺入河裡。”
“小孩子不懂事,滿口胡言亂語。”村民厚著臉皮,殷勤地諂媚:“神仙,別聽她的。當務之急是滅掉這些晦氣玩意,還村莊一片安寧。”
“這是自然。”祝黎執劍,兩指並攏劃過劍刃,真氣自指下溢位。
“我輩修道,正邪涇渭分明。嬰靈乃怨氣凝聚而成,邪物無疑。”
“正邪之別不當如此劃分!”祝之漁震驚。
“若僅憑刻板意志將嬰靈定為邪祟殺盡,又放任這群殺人兇手逍遙於世,你們顛倒是非,與邪祟又有何異!”
“荒唐!”喻晏川慍怒,“何為正,何為邪,豈由你一無知稚童定義!稚子之言不足為信,你說怨靈因村民溺斃而生,人證物證何在?”
村民們指指點點應和:“是啊,誰能作證?這丫頭胡說八道,根本就是莫須有的事。”
黑夜裡的罪惡爛在了黑夜裡,除卻祝之漁親眼目睹,沒人能證明這條河吞噬掉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她孤立無援,被深重的無力感淹沒。
“我能為她作證!”
遠處忽然傳出女人的聲音。場面驟然一靜,眾人尋聲望去,只見昨夜誕下嬰孩的女人站了出來。汗濕的頭發貼在她蒼白的臉上,女人忍著疼痛,撐起虛弱的身體。
“芳娘,你不要犯傻,她們都是穢物!”人群中一男子臉色大變,忙奔過來阻攔。
“啪!”一生忍耐的女人用盡全部力氣,顫抖著手重重打在男人臉上。
“虎毒不食子,那樣小的孩子,你怎能狠的下心……”
男人捂住臉,淚水從指縫流出。
良心遭受譴責,他不敢再直視妻子悲痛的目光。
女人腳步踉蹌,不顧眾人阻攔,執意靠近那群模樣詭異的怪物,她的手輕輕抱住其中一個面目全非的怨靈,哭著道:
“孩子,是你嗎。”
怨靈嘴角咧至耳根,露出一個恐怖的笑,張嘴猛地咬住她手。
汩汩鮮血瞬間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