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之漁心涼了半截。
烏雲翻墨,天光晦暗,她望一眼腳底的萬丈深淵,心知稍有不慎便會摔個粉身碎骨。
心髒砰砰狂跳,雲層間依稀傳來男女低語聲,祝之漁眼睛一亮,下意識想去抓救命稻草。
呼救聲還沒脫口——
一股力量擊中後背,將少女自萬丈高空猛地推了下去!
耳畔疾風呼嘯,震得耳膜嗡嗡,臉頰也被風刃颳得生疼。祝之漁逆著風睜不開眼,只聽到遠處飄來一聲極輕的嘲諷:
“妹妹,天鏡宗不需要平庸的廢物,喻公子也瞧不上你。尋你回來有什麼用處呢?成為不了父親的驕傲,你活著毫無意義。”
什麼驕傲?
祝之漁聽得雲裡霧裡,她的價值憑什麼以成為誰的驕傲來衡量。
平庸?
平庸怎麼了,普通人不配活著嗎?
“你……是誰?”
沒有回應,人聲已然遠去,只剩她自半空逆風墜落。
一頭紮進漆黑的深淵,祝之漁滿腦子只剩一個念頭——她死定了。
落地的瞬間,深淵裡突然生長出大片大片血紅的彼岸花,花海綻開光輝綿延數十裡。漫天紅光像一把撐起的保護傘,將疾速墜落的少女穩穩接住。
“七月半,嫁新娘;陰陽隔,兩相忘。”
“昨日紅顏美少年,今去白骨委黃泉[1]。此去莫回頭,苦海無涯,道阻且長。”
伴隨詭異的童謠,冰冷的機械電子音在這時流入祝之漁耳中:
【編號003宿主載入世界,穿書系統竭誠為您服務。】
“所以,你的意思是,穿書這麼魔幻的事情竟然被我碰上了?”
祝之漁揉了一把風中淩亂的頭發,欲哭無淚。
刪了改改了又刪,在通宵高強度肝論文之後,她,猝死了。
好訊息,人沒“死”成。
壞訊息,卑微牛馬好不容易熬出了頭,定稿前夕,日日夜夜熬出的心血一剎那付之東流,祝之漁她穿書了。
開局就是洞房花燭夜,畫面還那般激烈,看得人心惶惶……
【也不用這麼惋惜。】系統客觀補刀。
【穿書有什麼好惋惜的?你本來就是生活在條條框框裡的npc,按照設定的時間節點度過平庸的一生,前半生苦讀,後半生操勞。】
“……你禮貌嗎?”
系統正在宣讀規則,瞟一眼祝之漁臉色,突然沉默。
……這誰給她報的名,半死微活擺爛型別選手也往穿書局裡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