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感將她淹沒，她幾乎沒怎麼掙紮就快要暈過去了。
藍塵反應慢半拍才注意到這邊的變故，倏地遊過來沖散了那股黑氣。
黑氣撞上他的身體，似乎找到了他的弱點，快速聚集向他的左眼。
常有魚快速呼吸著，餘光看見她爹似乎一瞬間露出痛苦的表情，還未多想他就和黑氣打成一團。
她趕緊加入其中，用觸手揮開黑氣，誰知剛碰到黑氣，它們就散了，下次撞向她的時候又能聚集起極大的力道。
常有魚被它們纏的越打越氣，回頭卻見她爹的力道減弱下來，鼻尖聞到了血腥味。
“您受傷了？” 她喊道。
“無妨。”藍塵鎮定的聲音出現了裂縫，常有魚猛的揮開黑氣，終於看見她爹被黑氣纏繞的左眼眶黑洞洞的，沒有眼球。
她被駭住，沖到他跟前，“您的眼睛……是這該死的黑氣嗎？”
她爹的胸口劇烈起伏著，張開嘴還未說話，黑氣鑽進了他空洞的眼眶。
常有魚驚懼極了，一瞬間爆發出極強的妖氣，竟暫時擊退了黑氣。
她爹捂著眼睛，終於發出了痛苦的叫聲。
哀嚎在寂靜的海底不斷擴大，顯得十分悽厲。
“我毀了這該死的神！”常有魚大叫一聲，沖進濃鬱的黑氣中，身體被他爹死死抱住。
“別去小魚，不是因為祂。”她爹手中已經拿到了困住黑氣的瓶子，“我們趕快離開吧。”
常有魚雙目赤紅，餘怒未消，被她爹硬拽著才肯離開。
回去的路上她爹告訴了她原因，萬寶閣在他提出想要得到救治將死之人辦法的時候，他們要的報酬是他的眼睛。原因是萬寶閣的藏品中沒有藍鯨的眼睛。
“他們把您當成什麼了？他們的收藏品？”常有魚死死咬住下嘴唇，“仙界的人也是狗屁。”
“別和你娘說，要不她又該罵我了。”高大的男人失去了一隻眼睛，卻只提出這樣的要求。
常有魚沉默的答應了。
那團黑氣在瓶子中也不老實，不停的碰撞著瓶子，直到被開啟，像是得了自由，很快鑽進了她孃的身體中。
章清漓灰敗的觸手恢複了彈性，蒼白的臉色也紅潤起來。
她娘原本無力支撐的身體，竟然直接從床上坐了起來，抬起了手臂。
三人喜極而泣，緊緊抱在一起。
常有魚又哭又笑的從回憶裡出來，看見了仙尊面色複雜的臉。
“仙尊。”她一頭撲進他的懷裡，“我為什麼會又高興又難過。”
蒼珏拍著她的後背，“給我講講你看見了什麼？”
常有魚將剛才回憶裡的東西複述了一遍。
“一隻眼睛換一條命，你爹想的很清楚，他一定覺得值得。”他擦了擦她臉上的淚水，“不要難過了。”
常有魚的眼淚還是止不住的往下掉，直到她哭的筋疲力盡，帶著悲傷窩在仙尊懷裡睡著了。
再度醒來她彷彿置身火爐之中，她立即睜開眼睛，才發覺仙尊仍然抱著她，身上散發著不正常的熱氣。
仙尊閉著眼睛，眉頭緊鎖，似乎並不舒服。
“仙尊？”常有魚嘗試著叫了幾聲。
蒼珏嘴中呢喃著緊緊貼住了她，“好熱……小魚。”
常有魚意識到仙尊的發情症狀又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