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小豆丁愣住了,只聽得懂“死”字,一撇嘴哭起來,爭先恐後地說:“我不要姐姐死!”
娘沒止住的眼淚又決堤了,“我也沒辦法啊,你爹看病需要錢,你弟弟妹妹吃飯也要錢,幹活的都出去了,你讓我們怎麼活?”
“那也不能……”
常有魚攔住她姐,小聲說:“沒關系的,我自己願意去。”
她隱隱激動地說:“他是獨子呢,等我熬死了他,往後他們家的錢都是我的,咱們家也能過上好日子啦。”
“誰知道他什麼時候死啊。”她姐急了,差點嚷出來。
常有魚拍了拍胸口,“姐你放心吧,活不過一年。”
常有雞狐疑地看著她,“這你能打包票?”
常有魚拉著她去角落,翻開裡衣的領子,從內兜裡掏出來一個小紙包,湊在她姐耳邊,“這是我買的毒藥,保準一年內毒死他。”
“不會被發現吧?”她姐瞪圓了眼睛,不自覺擔心起來。
“嘿嘿,花了好些錢,保準吃不出來。”常有魚得意地說。
大姐還是擔心,“他死前折磨你可咋辦?”
“他打不過我的。”常有魚說。
常有雞看著自己妹妹瘦弱的胳膊,當她哄自己呢,可外面逐漸響起了鞭炮聲。
是接親的隊伍來了。
常有魚的夫君自然來不了,來的是張家的一位嬤嬤。
常有魚走完了該走的禮數,坐上轎子,回頭看了眼自家破落的院子,和他們揮揮手,走上了去縣裡的路。
他們村離縣裡不遠,走路一個時辰就能到。
張家的僕從不怎麼願意搭理她,常有魚自己無聊的在轎子裡抽衣服裡的金絲繡花打發時間。
終於轎子停了下來,接親的人請她下來。
本該熱熱鬧鬧的張家門口此刻卻空無一人,大門緊閉,門口掛著的紅燈籠獨自在北風中搖曳,居然顯出幾分陰森來。
不對勁。
“這是怎麼了?”嬤嬤不斷敲著門。
過了許久門才開出一條小縫,管家只露出一隻眼睛掃視了一圈,“哎,你們把她送回去吧……我們張公子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嬤嬤還在問著。
一團黑氣從張府裡升了起來,像團黑霧籠罩了整個宅子。
那團黑氣彷彿有意識一般,竟朝著她們這邊直直沖過來。
嬤嬤嚇得撲通一聲跌坐在地上。
那團黑氣卻掠過了她。
它的目標很明顯。
是常有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