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我們娘娘自從遇見慕良娣那日後,夜裡的確無法安睡。”
“每每睡著,娘娘說,她做夢,夢見慕良娣拿巫蠱娃娃害她。”
“每天晚上都是同一個夢,如此反複迴圈。”
“娘娘驚懼不已。”
“奴婢便想,是不是慕良娣還記恨我們娘娘那日的話,所以才用巫蠱之術謀害...”
“混賬!”
太後娘娘怒拍桌子,聲音遏制不住怒火,“無憑無據,就編造如此荒誕的話。”
“皇帝,哀家看直接把她拖去慎刑司用刑吧,再問下去,她也不會說實話。”
“皇上明鑒,這話是娘娘親口告訴奴婢的,奴婢怎敢說謊。”
“若非有人偷行邪術,娘娘穩固的龍胎怎會突然小産,就連劉太醫也診斷不出。”
巫蠱之術,在皇宮是大忌。
甚至是可以株連九族的大罪。
“那你想如何?”
一直沒說話的慕晚棠突然出聲。
她的聲音淡然如水。
明明是被無端汙衊,面臨著如此嚴重的指控,卻依舊保持著令人驚嘆的冷靜。
她緩緩抬起頭,目光平靜地看向斐文,那眼神中沒有絲毫的慌亂與恐懼,反而透著一股讓人捉摸不透的深邃。
斐文被慕晚棠這平靜的目光看得心裡直發毛,聲音越來越小。
“奴婢只是如實稟報,一切但憑皇上和太後做主。”
她繼續磕頭,瑟縮道:“慕良娣恕罪,奴婢實在心疼我家娘娘。”
斐文的聲音帶著哭腔,彷彿真的肝腸寸斷,每一個字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擠出來的。
“娘娘一直盼著為皇上誕育皇嗣,所有的精力全放在腹中孩兒上,她對您說的那幾句話,也是無心之失啊。”
“求您放過我家娘娘吧。”
她涕淚橫流,顯得狼狽不堪,卻依舊不停地訴說著,彷彿要將寶妃描繪成一個無辜且可憐的受害者。
好一副主僕情深的戲碼,真是感人肺腑。
慕晚棠輕輕冷笑一聲,這笑聲在安靜的偏殿裡顯得格外清晰,透著一絲不屑。
“如實稟報?你空口無憑,僅憑幾句編造的夢話,就想定我用巫蠱之術謀害寶妃的罪名?”
“讓我猜猜,接下來,是不是要搜我的宮殿,然後順利從承棠殿搜出害人的巫蠱娃娃,好坐實我的罪名。”
斐文臉色白了白,她張了張嘴,想要辯解。
“父皇,單憑劉太醫一人診斷,也不能完全作數。”
君承衍冷聲道:“兒臣讓林太醫過來,給寶妃診脈,這會兒正在殿外候著。”
“聽聽林太醫如何說。”
太子爺此話一出,跪在地上的劉太醫身子猛地一僵。
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與恐懼,下意識地低下頭,試圖掩飾自己內心的不安。
胡太後微微挑眉,眼中閃過一絲贊許。
“還是衍兒想得周到,劉太醫,你說寶妃是因夢魘動了胎氣導致小産,林太醫若是診斷出不同的結果,你可得給哀家一個合理的解釋。”
太後的聲音雖然平穩,但其中蘊含的威嚴卻讓劉太醫心頭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