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跳下床,拿起一旁的畫卷:
「父皇,一個婢子,死便死了。只她有個旁人沒有的長處,那一手丹青,乃是母妃親手所教。
「父皇能否容她,替我畫完這卷母妃小像再死?」
父皇愣了一下,從我手裡拿過畫卷。
畫上的母妃栩栩如生。
他眸底閃過複雜的情緒,合上畫卷,沉聲道:
「那就賜一碗藥,毒啞了吧。」
父皇走後,我略略鬆了一口氣。
雖然挽秋啞了,但總算保住了我倆的命。
自父皇回宮,宮裡便流言四起。
寵冠六宮的寧妃娘娘突然死在江南,還就地埋了,連棺槨都不曾帶回。
背後原因,難免惹人猜疑。
挽秋沒有跟著去江南,又從我這裡問不出什麼來,情急之下,就被有心人盯上了。
我望著燭火出神。
兩天前,我剛在這上面燒掉一張紙條:【皇帝不喜宮中談論你娘死因,小柳兒務必謹慎。】
上面的字跡,跟我回宮前被人塞入掌心的那張,一模一樣。
那一張上寫的是:
【小柳兒,皇帝多疑嗜殺。無論誰跟你說什麼,你娘都是感染時疫,病重不治。切記!
【你要活下去,這是你娘唯一的心願。】
我叫蕭令儀,大梁安平公主。
小柳兒,是一個只有我和母妃才知道的乳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