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身著白色戰袍的是沈鴻風,俊逸少年兒郎,正是風華時。
沈知妤看著那抹熟悉的背影,遲遲未曾移開過視線。
她從自己的衣袖中摸索出那枚短笛,吹出了那首激昂人心的《將軍破陣曲》。
那一襲黑色盔甲猛地回頭,視線鎖定在城牆上身形單薄的女人身上。
沈鴻風拍了他兩下,“大晚上的,你讓我妹妹跟著折騰?”
衛清野沒有辯駁,他的內心因為這激蕩人心的曲目而燃起熊熊烈火,“定安州,剿匪徒,山河平~~”
將士們氣勢恢宏,跟著一呼百應。
沈知妤的曲調並未停止,一直目送著他們漸行漸遠,而太子殿下與沈小將軍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
“月婕妤,咱們該回去了。”青黛方才也被那些將士們的氣勢給震驚到了。
沈知妤懨懨收回視線,握著手中的短笛朝著城牆拾階而下。
太後擔心太子殿下離去,會讓沈知妤憂思難安,時不時命人用太後的轎攆將人接來清寧宮,陪著她這個老婆子賞花聽曲兒。
慕嫦與江絮也擔心她,三五不時地到未央宮陪她玩笑。
就連皇帝都時不時派人送來一些船舶司弄回來的奇巧玩意兒,送到她那兒給她解悶兒。
距離衛清野離開京洲城,已經過去一個月了。
南知妤坐在窗下的榻上,挼著雪球絲滑的毛毛,“你說殿下如今已經到安州了嗎?”
雪球不知道是不是聽懂她說話的意思,軟綿綿地“喵”了一聲,躺在她的手指旁,熟練地翻肚皮撒嬌。
青黛幾個人坐在廊下的通風口處繡帕子,見自家主子臉上逐漸淡去的笑意,忍不住想要嘆氣。
“自從太子殿下走了之後,主子時常都是這個樣子,對什麼東西好像都提不起興致。”秋翠無奈地搖了搖頭。
青黛也是一臉的挫敗,“別提了,我現在可是連雪球那隻貓都比不過啦~“
斂月也難得有煩惱的時候,“也不知道這樣下去,會不會影響主子腹中的胎兒。”
女人生産如同過鬼門關,雖然太後、皇上與太子已經提前安排好了穩妥的産婆,還有貼身照顧的太醫,可她心裡總是覺得有些不安。
沈知妤一開始還唸叨著日子,可漸漸地她不開口說關於太子殿下的事情了,而是同江絮她們聊天喝茶,偶爾繡一繡小孩子的衣服。
沈回偶爾得了皇帝的準許,還能在承乾殿瞧上兩眼自家女兒,見她逐漸大起來的肚子,心中不擔心是假的。
八個月後,寒冬飛雪,沈知妤突然腹痛不止。
江絮手忙腳亂的指揮宮人去喊産婆與太醫,又命人去準備熱水,剪刀等東西。
慕嫦則是安排人去乾清宮和清寧宮稟告皇帝與太子殿下,她命人關閉未央宮大門,在月婕妤平安産下孩子之前,不允許任何人進出。
她一臉嚴肅的坐在殿內,手握長劍,大馬金戈地往那一坐,不像是宮裡的嬪妃,反而有幾分像英姿颯爽的女將軍。
“今日本側妃把話放在這兒了,你們不管拿出什麼本事來,都要保證月婕妤還有孩子的平安,絕對不允許出現任何差錯,不然的話……”
剩下的話慕嫦沒有說,左手微動,長劍從劍鞘中往外滑出一截,泛著冷冷的光。
接生婆還有太醫們連連點頭,這話不用她說,他們也能感覺到皇帝、太後對於這一胎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