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她摟得緊緊的,俯身啄吻在她面龐,額頭、眼下、面頰、嘴唇,又到另一側去,一路吻到耳廓,銜住便不撒嘴了。
耳朵癢得難耐,他還偏用尖牙輕輕地咬,梁韞人都彎成個蝦米,“…你別這樣,外頭還有人……”
“再多叫叫我的名字,我喜歡聽你叫我的名字。”
“仇彥青…”
話音剛落梁韞後半句話便被他吞嚥下肚,他嘗過第一回的甜頭,便心心念念都是她的滋味,如果她是船,他便想變作個吸附船底的甲殼,無時無刻都纏著她。
“韞兒,你今日燻的什麼香?怎麼這麼好聞?”
“就是和從前一樣的香……”
“是麼,我聞著不像。”
他說著兩手已然不老實,梁韞曉得他走窗就是存著與她白日宣.淫的心思,可自己即便知道他的目的,也沒有辦法就這樣拒絕他,她的抗拒只體現在言語上,那幾聲細細弱弱的夾雜在唇音間的抗拒,不失為一種情趣。
回過神來已衣衫不整睡倒在床榻,梁韞眼瞧著他,心裡竟也有幾分喜悅,“你今天這是怎麼了?”
“想你了,一刻離不開你。”
梁韞面頰紅得像兩顆果子,他說話總能引她面紅耳赤,特別是在這種時候,叫她不得不掣過溫熱的小衣掩在眼前,不與他眼神接觸。
他也無暇來揭她眼前的衣料,二人頗有種熱戀男女的手忙腳亂。青天白日,窗欞透進明媚的晨光,梁韞恍惚間覺得自己和他是對新婚夫婦,陌生久違的時光重現,四年前的一幕幕彷彿仍在眼前,梁韞瞧著光影中丈夫朦朧的臉,連年來的寂寞彷彿都找到了出口。
梁韞去推頸側的臉,嗔怪道:“你是屬狗的?”
“怎麼就成狗了?”
“狗才將人舔得濕漉漉的。”
他話音自她頸窩傳上來,別有深意似的,“你是說哪兒?”
梁韞一愣,臉孔霎時通紅,不等她啐他,他便沉身扣著她的肩,將人向下按,梁韞成了張小紙人,任憑捏圓搓扁,團起來再抻平。
這回也不知是說破罐子破摔還是盡了興,梁韞並沒有催著仇彥青走,任他在身側躺著,用胳膊圈著她肋下,簡直壓得人喘不上氣。
梁韞要推開他起來,又被他緊緊抱回去,後背貼著他前胸,他聽起來有些困頓,“不要走…”
“是你該走,要睡回去睡,別在我這兒睡著了。”
他聲調仍透著睏意,迷迷糊糊的,“我不睡,我有正事說…”
梁韞有些喜歡他如此半夢半醒的聲音,像是與她一起醒在早晨,“什麼事?你有正事不早點說。”
“是姝姐兒的婚事,我想撮合她和匡晟兩個,你覺得好不好?”
梁韞坐起來看向他,“什麼?你要撮合他們兩個?”
“不是你說姝姐兒對匡晟有些特別嗎?”他也坐起來,替梁韞滿床找衣裳,“穿起來,別再凍著。”
“姝姐兒還小,那她過幾日要是又遇上個劉晟李晟,難道你也要撮合?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就是想拉攏匡家,不叫三叔捷足先登。”
他故作心事被看穿,“果然什麼事都瞞不住你。”
梁韞繫上細帶,轉過身去,“林姨娘第一個不願意,誰會放著通判家的親事不議,將女兒嫁給船工。”
仇彥青瞧著她白淨纖瘦的後背,目光被那一條細細墜墜的紅繩牽動,溫聲道:“最重要的還是姝姐兒怎麼想,匡晟固然是個船工,可論起來他家祖上還在工部造過船,也是名門之後,董通判家的那個小兒子我聽說過,應當不會有他大哥的出息,將來按姝姐兒的脾氣,多半要夫婦不睦。”
梁韞扭轉頭,“難道匡晟她就滿意了?”問出口她自己就有了答案,看得出匡晟鎮得住姝姐兒,而且他是有手藝有本事的人,將來在造船廠必然受到重用。
這下樑韞也動搖起來,悶聲不吭將衣裳一件件穿回去,思忖片刻後問:“聽你意思,是叫姝姐兒自己選了?”
“有何不可?”他笑一笑,上前來擁住她,“將來等我的孩兒長大,我也叫他自己選。”
他說罷拿眼梢將她反應輕掃,果真見她整理發髻的手頓了頓,轉而又裝得若無其事,叫他快些回去。
“還不快把衣裳穿回去,總不是在等我伺候?”她催著他起來,也不管他還在披衣,將人推到了窗前,“回去時踩著點杌子,當心摔跤,和太太解釋不清。”
他倒越發粘人起來,將她唇上殘存的丁點胭脂也打掃幹淨,那架勢真恨不得將她當成根香噴噴的肉骨頭,吮得幹幹淨淨,光可鑒人。
梁韞卻是心不在焉,催著他走。雖說她沒有將他說的孩兒當成自己的,但心裡的慌張卻是真的。他們不會有孩子,緊要關頭梁韞都會提醒他起身,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要真有個好歹,仇彥青定然不會有事,自己可就完了。
果然,嘗過了其中滋味,勁頭過去就叫人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