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地脈反噬!“老者突然甩出全部血符。
鳳如傾在符紙燃燒的瞬間嗅到濃重的硫磺味——這分明與妹妹屍首指甲縫裡殘留的氣味相同。
她終於將暗渠走向與爆炸案聯系起來,那些失蹤的火藥竟被混入星紋石熔煉成了破除龍脈的兇器。
蕭鳴澗的狂笑突然撕裂海浪:“鳳將軍可知,您每破一處陣眼,皇陵地宮就塌陷三丈?“他染血的衣袂突然鼓脹如蝠翼,脖頸剝落的星圖刺青下竟露出半張與皇帝相似的面容。
鳳如傾的金錯刀突然轉向劈向青銅柱,刀鋒與星紋石摩擦迸發的火星竟點燃了黏液。
在沖天火光中,她看見自己分裂的影子正在重組——龍紋護腕的虛影舉起左手剎那,她右臂的北鬥疤痕突然刺痛。
“鶴羽!斬我影子!”
鳳如傾迎著虛影劍鋒撞去,林鶴羽的劍尖卻在她咽喉三寸處急轉。
當青鋒穿透虛影手腕時,整片海域的冤魂哀嚎突然轉為將士沖鋒的號角——那是獨屬於北大營的破陣曲。
慕容老者突然咬破手指在掌心畫出河圖,沾血的手掌重重拍向鳳如傾後背:“丫頭,該醒了!”
磅礴內力湧入的瞬間,鳳如傾終於看清星盤投射的幻象——皇城地底蜿蜒的哪裡是暗渠,分明是澆灌著妹妹鮮血的鎮龍釘軌跡!
“原來你們怕的是這個。”
她突然扯開染血的戰甲,心口處淡金色的北鬥紋路與青銅柱産生共鳴。
當第一滴金色血珠墜入地縫時,整座海底禁地的青銅紋路開始逆向生長,那些嵌在凹槽中的玉珏殘片竟自動飛向鳳如傾手中的半枚血月。
蕭鳴澗終於露出驚恐神色,他脖頸殘餘的星圖刺青突然爆出黑血:“不可能...你怎麼會繼承...”
“繼承什麼?”
鳳如傾的金錯刀貫穿他的琵琶骨,刀刃翻轉挑出半塊龍紋令牌,“雙生龍鱗?還是...”
她捏碎令牌露出裡面的鮫人淚珠,“你們用我妹妹煉制的鎖魂珠?“
海底突然陷入死寂,慕容老者顫抖著捧起滾落的淚珠。
當珠光映出他瞳孔的瞬間,老者突然發出悲愴長嘯——那珠芯裡封印的,分明是他失蹤二十年的發妻魂魄。
“蕭鳴澗!”
林鶴羽的劍鋒首次出現顫抖,她終於明白三年前父親為何在調查漕銀案後暴斃。
星紋石表面流淌的哪裡是什麼黏液,分明是融化的官銀混著人血澆築的罪證。
鳳如傾的虎符突然浮空而起,饕餮紋張開巨口吞噬黑霧。
當最後一絲陰氣被吞盡時,血月殘片突然在她掌心拼成完整玉珏——缺失的月弧處,赫然刻著皇帝貼身佩戴的麒麟印鑒。
“該收網了。”
她碾碎玉珏露出裡面的金蠶蠱,望著皇城方向勾起冷笑。
慕容老者卻突然按住她手腕,枯瘦的指尖蘸血在她掌心寫下“叄“字——這是他們當年在北疆約定的死士暗號。
海底禁地開始坍塌時,蕭鳴澗殘破的身軀突然化作血霧。
在消散前的瞬間,鳳如傾看見他嘴唇翕動吐出兩個字,那口型分明是——“小心”。
“追!”林鶴羽提劍欲沖,卻被鳳如傾扯住披風。
順著她目光望去,沸騰的海水中浮現出數以千計的青銅棺槨,每具棺蓋都刻著不同江湖門派的徽記。
慕容老者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掌心血跡竟凝成小篆寫就的“誅“字。
鳳如傾撫摸著棺槨上熟悉的鎮遠鏢局徽記,突然想起妹妹遇害前夜,曾偷偷將半枚染血的鏢旗塞進她戰甲夾層。
當第一具棺蓋被海浪掀開時,眾人看見裡面蜷縮的屍首——那具穿著鳳紋襦裙的少女,心口插著的正是皇帝賞賜給北大營的破虜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