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鎖骨下方蜿蜒的珊瑚狀胎記正與磁針共鳴,隨著他揮劍斬斷左臂鎧甲,藏在肌肉裡的青銅金鑰“咔嗒“嵌進主炮臺機關。
“鄭家欠海上冤魂的債,今日由我血償!”
他染血的手掌按在鳳如傾握著令旗的手背上,磁針盤突然射出七道紅光,精準刺穿蜃樓幻象中游動的黃金瞳。
敵軍旗艦的龍骨發出斷裂的哀鳴時,鳳如傾反手將珊瑚骨刃刺入他滲血的傷口:“你若早半個時辰坦白...”
驚雷般的爆炸聲吞沒了後半句話。
海底升起的光柱裡,潰散的敵艦竟被某種無形之力重新拼合。
鳳如傾眯眼看著開始倒轉的航海鐘,突然露出修羅戰神特有的冷笑:“傳令各艦,把預備的龍涎香全部倒進海流。”
當紫紅色海霧吞沒戰場時,沒人注意到有六艘鷹船悄悄降下赤焰帆。
鳳如傾撫過錢造船師呈上的新羅盤,表盤背面新刻的珊瑚紋路正在發燙——那是用鄭臨淵的血描摹的活海圖。
翻滾的海霧中,鳳如傾指尖劃過磁針盤上未幹的血跡。
六艘降帆的鷹船正順著暗流漂向蜃樓幻象,船尾拖曳的龍涎香在海面勾勒出妖異的紫紅色軌跡。
“他們要咬餌了。”
林舵手將纏著鯊魚皮的望遠鏡遞過來時,瞭望塔傳來三短兩長的螺號聲。
七艘黃金瞳戰船果然脫離本陣,船首雕刻的珊瑚惡蛟突然張開巨口,噴出帶著腐臭味的墨綠色毒霧。
錢造船師猛地扯開前襟,露出結滿鹽霜的胸膛:“活艦的肋骨在震顫!”
他布滿燙傷疤痕的面板下,竟浮現出與敵艦相同的熒光紋路,“這是海底城血祭的前兆,將軍,必須立刻...”
鳳如傾反手將珊瑚骨刃釘在磁針盤中央。
表盤背面新刻的血色海圖突然活過來般扭動,鄭臨淵留在她掌心的傷口傳來灼燒般的刺痛——三百丈外的海面下,二十七個青銅祭壇正隨著潮汐轉動方位。
“傳令佯攻艦隊。”
她拔出佩劍斬斷主桅上的訊號旗,“降半帆,右舷漏水。“
當六艘鷹船踉蹌著撞向暗礁群時,黃金瞳艦隊果然加速包抄。
敵艦桅杆上的骷髏旗無風自動,鑲嵌在船首像眼窩裡的夜明珠突然迸射幽光,照亮了海面下密密麻麻的青銅鎖鏈——這些鎖鏈另一端竟拴著腐爛的巨鯨屍骸。
“就是現在!”鳳如傾揮動令旗的瞬間,三十六艘潛伏在浪谷中的改良戰船同時升起赤焰帆。
改良過的拍竿將裹著硫磺的火油罐拋向半空,八百支火箭恰似流星雨劃破毒霧。
海面突然炸開二十丈高的浪牆。
潰散的敵艦殘骸自動拼接成巨型蜃樓,錢造船師瘋了一樣撞開鍋爐房的鐵門:“他們在啟用祭祀臺!”話音未落,整片海域的磁針全部指向正北方——鄭臨淵屍體所在的位置。
鳳如傾靴底鋼釘在浸水的甲板上擦出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