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午時,糕點鋪的客人逐漸散去。
沈結鈴端著茶點上了樓,推門進去時正看見柳扶楹靠坐在窗邊。
“阿楹。”沈結鈴去到她身邊,放下茶點問她道:“你在這兒看什麼呢,我進來都不見你回頭,我還沒謝謝你呢,今日多虧了你帶來的人,要不然我和宜良根本忙不過來。”
她給柳扶楹倒了茶,轉瞬又聽見哀嘆聲響起。
手上一頓,看著柳扶楹又問:“怎麼了?”
柳扶楹頭枕著手臂,側著臉看著下面,街道川流不息的人潮化作她眼底止不住的愁意。
“我在想,怎麼給一個人名分。”
聞言後,沈結鈴手上又是一頓,險些將茶水潑到外面去。
“你弟弟應該同你說了吧,早上的事都已經被他撞見了。”
“…他。”沈結鈴放下茶壺,挪動身子坐到柳扶楹身邊去,“他只告訴我你朋友要同你一起來鋪子上,別的什麼也沒說,但……”
她抓住柳扶楹的肩膀,將人拉著轉過身來。
“阿楹,他進門的時候,宜良帶著他同我打過招呼。都說宜良和你那兩個孩子長得像,可到了他面前,那就不僅僅只是像,那簡直就像是他生出來的。”
柳扶楹被逗笑,裴舟霧真能生孩子就好了。
“你別笑,那兩個孩子是不是……”
“是。”
“那……”
“那怎麼辦?我也在想。”
柳扶楹轉瞬又是一嘆,回過身去又趴在了窗臺上。
“今日也多虧了你弟弟良善才沒有戳穿,說什麼只是見故友,我若真是堂堂正正去見故友,何必偷偷摸摸從側門出來,稍微多個心眼就能猜的到。現在能被你弟弟看見,來日就能被別人看見,這本就是紙不包住火的事情。”
她朝後頭伸手,摸索著要去端茶杯。
沈結鈴見狀,將方才倒好的茶水遞去她的手中,又聽她繼續開了口。
“你知道的,我在沈家活寡一樣的守了這麼多年,就是為了那一份被把持在我手裡的家産。可若有朝一日東窗事發,知道了我的孩子並非沈家的血脈,我還能得到什麼,所以如今之計唯有沈家那幾個能繼承家業的都死絕了,我才有可能。”
“……”
沈結鈴驚的合不上嘴。
他們沈家能繼承家業的,除了沈修年就是二房那一屋子的,他二叔及二叔家的兒子。
柳扶楹的意思,是要他們都去死?
“阿…阿楹,你可千萬不能莽撞亂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