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他沒真的做什麼,只是伸了手嚇唬人而已。
“你……”
裴舟霧的視線在她身上不過落了片刻,立即就察覺出了她的異常,旋即彎下腰去問她:“怎麼了,身子不舒服?”
那碗湯濃濃的都是花生味。
花生量加的很足,說是許涼音就愛吃花生,所以老夫人回回都是下足了料的。
因此,柳扶楹過敏的反應也更加的激烈。
她已經喘不上氣,露在外面的脖子也漸漸浮上了些瞧著便瘙癢的風團。
“阿螢!”
“藥,那裡有藥,架子上紅、紅盒子裡,金色的、金色的瓶子。”
沒等她說完,裴舟霧就已經先一步去到了儲物的架子前,將那隻紅色的盒子拿了回來,開啟後果然在一堆藥瓶裡看到一隻金色的瓶子。
開啟瓶塞取藥的同時,他還大步去到圓桌上倒了杯水。
“阿螢,慢些。”
裴舟霧將藥丸塞進柳扶楹的口中,又擔心她此時呼吸不順喝水會嗆到。
也果然如他所想,吞下藥之後的那一口水被嗆了大半出來。
裴舟霧心焦非常,將人抱去了床上,想著讓她平躺著興許會舒服些,可她卻不肯,坐在床沿上抱住了他,往他懷裡鑽。
“你別動,抱一會兒就好了。”
柳扶楹的聲音還是發著顫,低低的,貓叫似的,聽的人心疼。
身側的裴舟霧調整了姿勢讓她坐的舒服些,又反手將她摟住輕輕擁在懷裡。
“現在你明白了嗎?”柳扶楹低聲問。
裴舟霧並不作答,可他心疼至發紅的眼睛已經代替了心內的回應。
“這麼多年,我就是這樣熬過來的,其中痛楚何止這一件,老夫人對我是不錯,可她每日看著我實際唸的卻是另外一個人,嫁進來守活寡也就算了,還要被當做一個替身去做我不想做的事,我不喜歡這種感覺,可這是我自己選的,只要一想到我能得到豐厚的報酬,我就覺得什麼苦都能咽。”
“我不甘心!”
柳扶楹摟上裴舟霧的脖子,眼淚滑過臉頰滴入他的脖頸間,涼在心頭也濕在他的心裡。
“阿螢,對不起。”
他默默收緊抱她的力度,發緊的眉頭寫滿愧疚。
“裴舟霧,夫君,我真的不甘心放棄,我受不了熬到最後卻一場空,我不要這樣,我真的受不了這樣,我不要……”
說到後面時,柳扶楹的聲音逐漸虛弱了下去。
“阿螢,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