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料她反應也快,側了身就躲了過去。
她面向著沈修年,撥出一氣看著他病白的臉,月色下,那臉色更顯虛弱。
“將軍重傷未愈,何必如此動氣。”
“你說我是何必動……”
“你這會嫌我不要廉恥了,可你早就知道我常去他們家,那個時候怎麼沒聽你說我登門私會是寡廉鮮恥?方才你沒聽說嗎,他姐姐也在,方才人來人往都瞧見了我請的是他姐姐,他只將人送到就立馬走了,我實在不知道你又發的什麼瘋。”
“我……”
“沒猜錯的話,你來找我是要求我跟你回去的,這就是求人的態度?”
“你……”
“將軍實在不必如此麻煩,你回去簽了那份和離書,從此後不管我與誰私會茍且都礙不著你沈家的名聲。”
“……”
沈修年鐵青著臉,又被不出話。
回回都是這樣,回回都是她有理,回回都是他在她面前吃癟。
可的確沒錯,他從前就知道柳扶楹常去沈寡婦家,便也自然免不了要與那個沈宜良接觸。
但問題就在這裡,為何偏偏是沈宜良不是別人。
還不是因為他沈宜良長得像裴舟霧?
從前他不說,是因為裴舟霧遠在天邊無法與她再相見。
現在他突然發作,是因為裴舟霧就在此,他心裡……
“你心裡,是不是還惦記著裴舟霧?”沈修年隱忍再三,還是問了出來。
柳扶楹冷了臉,今晚的沈修年屬實不對勁。
他突然的對那沈宜良敵意那般大,又驟然提起說好了彼此再也不要提的裴舟霧,怎麼,他上戰場殺敵殺的是裴舟霧不成,也不知在哪裡受了什麼刺激,真是有病。
“若……”他又繼續開口。
“若你我當真和離了,若你又恰巧再遇到了裴舟霧,你是不是會跟他走?”
“沈修年。”柳扶楹大嘆著氣,頭脹的厲害,“有病就去吃藥去看大夫,不要拿這些話來煩我。”
“我不會和離!”
這話,沈修年說的無比決絕。
可緊接著,他又目光一閃逃避什麼似的,專門解釋又說:“你別忘了成婚之時與我的約定,如今整個沈家的家業都已被掌控在了你的手裡,你也得履行你自己的承諾。”
“……”
柳扶楹還是覺得今日的沈修年處處透著蹊蹺之意。
“柳扶楹,我答應你,以後只要我在家,我就會好好對熹姩和熹韞,再不會讓他們有午後那樣的委屈,也請你記得你的責任。若沒有異議,我這就回去轉達母親,免得她又鬧起來。”
不見柳扶楹有反對,他便心中有數的轉了身,去的比來時還快。
表面像是不想再多看柳扶楹一眼,不願再與她費口舌,可實際他眼裡心虛的落荒而逃無人察覺。
來去如風的步子在走出院子後緩緩慢了下來,失了魂似的。
方才看到柳扶楹和沈宜良站在一起時,他恍惚了一下,一瞬間竟還以為就是裴舟霧同她面對面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