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由他握在手裡時常摩挲的緣故。
“怎麼,你真是山中化身成人的精靈?”
流螢木簪又到了他的手心裡,他低頭看它的眼神還是一如當初的溫柔,指腹輕輕摩挲著簪上刻著的流螢,動作多有繾綣之情。
“所以香山一別後,你又繼續修煉去了。”
他輕聲一嘆,嘆息裡充斥著對過往的眷戀。
“或是現原形時被人獵了去,已經……”
只瞧他搖了搖頭,他自己也知道這些都故作輕松的玩笑話。
輕嘆聲轉為沉嘆,嘆的都是這些年離別的苦楚。
不覺間,他的眼眶也逐漸紅了起來,有大片的水汽在眸中積壓,待眼皮一沉就要落下雨來。
“蘇月螢。”
“你這麼壞,什麼實話都不跟我說,可是怎麼辦……我還是喜歡你。”
這麼多年了。
他沒有一日忘記過,也沒有一日不想念。
那道灑進他貧瘠歲月裡的光,不曾有一日在他的心裡消散過,反而過的越久,心中還想再擁有的渴望就越深,越不捨得放手。
“戰事結束了,我會親自回去找你。”
“你等著,我還有一輩子的時間跟你耗,你最好藏的深一點,千萬別被我找到了。”
“……”
“蘇月螢,你就算是化作了白骨,我也要。”
將軍府內。
沈修年的房門口,眼巴巴等著一個小男孩。
從方才興沖沖的進門到此刻,已然不知過去多久,身後的丫鬟替他感到疲累,偏他自己沒有過一聲抱怨。
“熹韞少爺,要不我們先回自己院子吧,聽說將軍受傷很嚴重,可能這會不方便見人呢。”
沈熹韞還不太明白什麼受傷不方便見人的意思,只聽明白說要走,當即搖頭表示不肯。
他一定要見到爹爹。
別人都有爹爹,就他沒有,今日出門找小朋友玩,他還被人笑話了。
揹著藥箱的大夫從裡面出來,沈修年的身邊的章科送走大夫時,回頭看見沈熹韞仍站在門口,不禁拉了臉露出苦色來。
這麼粉雕玉琢的孩子,連他看著都覺得喜歡。
也不知他家將軍是怎麼想的。
那可是親兒子,巴巴的叫人通報了許多遍想進去看看,便他家將軍愣是不同意。
不讓進,這孩子又是不哭不鬧的,只乖乖的在門口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