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扶楹沉浸在要離開的萬般滋味裡,竟沒聽出他的言外之意,只裝著俏皮模樣問說:“怎麼就好了,難道夫君要替我平了外頭的山,造出一條供我閑來散步的花路?”
只見裴舟霧面上笑意更甚。
他並不否認,反而應和著回說:“為了你,為夫願意一試。”
“好呀。”柳扶楹勾上他的胳膊,神情嬌俏再道:“那我就等著夫君為我移山造路啦。”
裴舟霧側了身,將她擁入懷中。
他自然是沒有移山的本事,卻也不僅是哄她開心。
在此處移山造路,他的確辦不到,但外面的世界天高地闊有無限的自由,哪裡是這山裡開的小小一條路可以比的。
“好。”裴舟霧重重應下這個好字。
萬千憧憬都藏在他的擁抱裡,將懷裡的人緊了又緊。
“等你回來。”他微弓著身,下巴輕輕的磕在她的腦袋上,神色透著眷戀之情,“等你回來,我就為你移山開路。”
等她回來?
柳扶楹貼著他胸口,面色淡淡不知喜悲。
她大概不會回來了。
裴舟霧這個傻子,傻的讓人……
她緩緩閉緊雙眼,眉頭皺在一塊兒無法舒展。
一切都在她的計劃之內,她終於如願以償,卻怎麼好像沒有想象中的高興。
她應該要高興的。
可就是……突然捨不得。
當然是捨不得的,像裴舟霧如此好的情郎天下也沒幾個了,她若是個男子,定要將裴舟霧納進門來做個貴妾,不,貴妾都是委屈他的,先休沈修年再抬裴舟霧為妻。
想著這美事,她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怎麼了,不信?”裴舟霧以為她是笑話他的那句話。
“不是。”柳扶楹的笑來的快,去的更快,非但沒感覺到舒心反而笑的她心梗,“我只是覺得,夫君你真好。”
裴舟霧一手攬著她的腰,一手擁著她的背輕輕的拍。
“好的是你,不是我。”他道。
他說話可比柳扶楹真誠多了,一字一字聽著比最鄭重的誓言還要沉。
“若不是你,不會有現在的我,現在這般幸福的我。”
柳扶楹抿著唇,心道也行。
能讓他感受到幸福,也算是她給予過價值。
即便再不捨,她終究也不得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