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防備,被撞了個踉蹌,還撞出了他的面上的笑容。
“見到你真好。”柳扶楹將他抱的越發的緊。
這話,也算是發自內心的。
上京城那些人,個個兒讓她心煩,哪像裴舟霧,他幹淨清澈,比身後的潭水都要純淨,沒有那麼多烏七八糟的閑事。
懷裡的柔軟,何嘗不是裴舟霧心心念唸的願望。
她說今日會來,他便從她說了這句話的那日起就開始期待。
他也想見到她。
見到她真好!
“嘶!”柳扶楹忽而輕呼,從裴舟霧的懷中退了出來。
裴舟霧笑臉一凝,不解發生了什麼。
“你怎麼這麼傻呀。”柳扶楹仍揚著笑臉,摸了摸自己的手心又說:“太陽這麼曬,你的頭發都被曬的好燙,這麼熱,你站在這裡幹什麼?”
裴舟霧張了張口,卻好像說不出專門在此等她的話。
怕她更笑他傻。
可即便他不說,意思也已經從他那雙飽含情意的眼睛裡透出來了。
“過來。”柳扶楹抓起他的手,牽著他往臥房那兒去,“你以後不要這樣了,中暑了怎麼辦,這麼大的太陽,在石頭上打個雞蛋怕都能熟。”
到了臥房後遮陽的屋簷下,柳扶楹與他面對面而站的。
莫名的,她想起了那日沈修年說裴舟霧在昏睡中仍惦念著她送流螢木簪一事。
裴舟霧對她上了心,此後定是諸事順利的。
“我看看你的傷,那日你答應了我要好好養傷的,不知道你有沒有做到。”
她故意板著臉,一副他若沒有好好養傷就要跟他生氣的架勢。
裴舟霧沒有抗拒她扯她衣襟的動作,就等著她來發現他有照做她的話,傷勢已經好了許多。
他身上的紗布已經取下來了,傷口深,雖然早已不再流血,但等它結疤完全癒合還要些日子,不過好在沒有潰爛發膿,可見是經過每日認真清理換藥的結果。
“不錯。”
柳扶楹將他的衣襟重新整理齊整,笑看著他露出滿意之色。
“你真的把我的話放在心上了。”
她笑的很甜,裴舟霧看著,心裡也覺得甜。
他將她的放在心裡,認真的完成她交代的事,就是為了再見時看到她這樣的笑臉。
“那……”柳扶楹指著方才裴舟霧在潭邊所站的位置,“那你還要答應我,以後不要這般傻傻的站在大太陽底下等我了,只要我說了會來,那就一定作數一定會來。”
“好嗎?你答應我。”她一再追問。
“好。”裴舟霧目光瑩亮,點頭著亦是一再回應,“好,我答應你。”
然眼神一瞥,在看見柳扶楹左袖上滲出的血跡時,他的臉色突兀一變。
他拉過柳扶楹的手,起初,柳扶楹還試圖掙脫將手抽回來。
奈何,他抓的實在是緊。
當然柳扶楹也是在欲擒故縱,離她受傷已過去了幾日,按理說傷口早就已經不流血了,如今這都是她這幾日刻意減少藥量致使傷口好的慢的緣故。
她分明就是故意要讓裴舟霧發現她受傷的。
“我看看。”
裴舟霧語氣不重卻全是不容置喙的堅決。
他輕輕撩起柳扶楹的袖子,露出裡頭滲血的紗布,方才在水中游了許久,紗布浸濕後也將血色浸的更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