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扶楹還是為他清洗了臉盆和紗布,收拾妥當之後才離去的。
臥房內,裴舟霧呆呆在床前坐了許久。
他伸手探去胸口的傷處,想碰又不敢碰,這會兒疼了可沒人幫她吹。
不捨和擔心,只得化作道道嘆息。
金梨就坐在岸邊的石頭上,看見柳扶楹出來立即喜上眉梢迎了上去。
原本好好的,見了柳扶楹後,那雙眼睛立時便紅了起來。
柳扶楹心疼的想抱抱她,又怕將身上的濕氣沾染給她,只能掐掐她小臉安慰她,昨夜這片林子裡獨自過了一夜,她定是嚇的不輕。
“若再來一回,你還敢留這兒嗎,昨日讓你回去你也不肯,現在知道哭啦。”
“我沒哭。”金梨嘴上說沒哭,手卻老實的去擦了一把眼淚,“就算再來三回十回,我也在這裡等著夫人,不是夫人說的嗎,一回生耳熟,下次我就不害怕了。”
“行,知道你的決心了。”
柳扶楹在石灘上找了塊較為平坦的位置躺下,用手帕蓋住臉以免曬黑,閉了眼休憩也等著太陽將衣服曬幹。
總是一進一出的也不是個辦法。
她得好好的想一想,怎麼也要尋個理由能長期待著竹院裡的,天天有有裴舟霧陪著,日日廝磨,孩子來的才快不是。
早上的太陽沒有那麼強烈,折騰了許久才回到馬車下山去。
這麼久了,也不知道沈家如何了。
那沈修年怕是急壞了,真想看看他是個什麼樣的臉色。
而此時的沈家,正是雞飛狗跳的時刻。
滿院子的人都拉不住沈老夫人,她滿面蒼白哭的嘴唇的都白了,嘴裡一直嘀嘀咕咕說著胡話。
“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了阿音。”
“是我不好,我該死。”
“我該一命賠一命的,我該死。”
“……”
院門外,沈修年也已然站了許久,眼睛紅紅的像是一夜沒睡的樣子。
“將軍,怎麼辦,太醫院的太醫昨晚都來瞧過了,也開了藥,怎麼老夫人早晨起來好像越來越嚴重了呢,將軍……你去哪兒啊?”
沈修年背過身大步離去。
章科追了上去,問說:“將軍是還要再去找夫人嗎,可這一夜但凡是能找的地方都找過了。”
“去香山。”沈修年堅定道。
“香山?昨夜不是去過長明觀了嗎,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