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科追的很急,卻怎麼也急不過沈修年的馬蹄,也不知他家將軍究竟怎麼了,上一回這樣追沈修年,還是多年前沈修年得知他心上人姜素素身亡的訊息時。
“將軍,前面是裴國舅關押的地方,你沒有旨意大晚上來此,傳出去定會風言風語說將軍你與裴國舅狼狽為奸,下午找到的那根迷香,也會成為你勾結國舅替他做的偽證。”
“將軍你不顧惜自己,好歹也要顧惜沈家顧惜你母親,顧惜咱們後面二十萬軍隊的將士啊!”
沈修年終於被說動,勒馬停了下來。
章科跟著停下鬆了好大一口氣,他急出一腦門的汗,繞到沈修年身邊再道:“將軍,屬下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但無論什麼事咱們都可以商量著去做,可不能這樣硬來啊。”
沈修年緩緩吐息,開始考慮事情的後果。
“那邊看押處的守衛已經換了一批,但凡有個不對勁的直接就稟報到陛下那裡去了,將軍要做什麼可一定要三思啊。”
是啊。
沈修年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方才他真是昏了頭。
看押裴舟霧的守衛換了一批新的,勢必要比原先還要嚴苛,怎麼可能放柳扶楹進去呢。
他這是怎麼了?
母親病了,他也病了不成?!
“將軍?”
沈修年緩緩轉身,歉意地看向章科道:“是我魯莽了,回去吧,下山。”
這回下山,沈修年是慢悠悠下去的。
他要讓山風好好吹一吹,讓自己好好的冷靜一下,今晚還得接著去找柳扶楹,不然無法回去面對母親,母親實在離不了她。
竹屋內。
柳扶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趴在床前伸出一隻手,輕輕抓著裴舟霧手上的鎖鏈。
窗外的竹葉被風吹響,聲音很輕卻驚醒了裴舟霧。
他猛地睜眼,滿頭大汗。
眼珠子一轉,瞧見了趴在床前的柳扶楹,驚懼而醒的神色在霎那間軟了下來。
桌上的燭火都快要燃盡了,可見夜已經非常的深。
他動作不大,緩緩撐坐起來。
被她抓著鎖鏈的那隻手亦不敢動作太大,只怕驚醒了她,她在這兒守了這麼久也是不容易的。
他靜靜看了她一陣,目色裡的柔軟恍如要將人融化。
雖然欣喜有她陪在身邊,但他心裡還是複雜存有猶疑的,她到底祁王府的人,長時間不在府裡,回去了不好交代,他不能因為自己的私心連累了她。
想著,他輕輕扒開她抓著鐵鏈的手想去看看她手心的傷口如何。
當時只顧著自己,竟也沒問一問她這手是怎麼傷的。
卻不想,這樣一個動作直接驚醒了她。
柳扶楹驚坐而起,夏夜悶熱,她趴在床上熱出許多汗來。
額頭,鼻尖都浸著細小的汗珠。
“你…”見裴舟霧也醒著還坐了起來,立馬投去擔憂的目光,“你是不是傷口又疼了,我再幫你換一下藥吧,天氣熱,你的傷口得時常擦洗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