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說:我好像也有點喜歡你。
開了口,真正說出來的話卻成了“謝謝你”三個字。
可他的道謝,同樣真摯無比。
身邊的人曾多次對他的救命之人表示過感謝,而如今他才想明白,其實不是他救她,而是上天瞧他可憐將她派到他的身邊,他才是被拯救的那個人。
昨夜傷重,今日強撐身體見了幾波人,裴舟霧早已快要虛脫。
他蒼白的面龐沒有半分血色,卻依然勾勒著傾世之姿,破碎卻動人十足。
起了身,他拖著鐵鏈去到了桌前。
再回來時,手上多了一隻瓷白的藥瓶子。
微微側身坐回道柳扶楹身旁面對著她,而後伸手將她那隻受傷的手拉了過去,取出手心的肉餅,接著用自己幹淨的純白衣袖輕輕擦過她手心留下的餅渣子。
他自己傷的可比她重多了,眼下只怕一個簡單的動作甚至一個呼吸都會牽動傷口引起疼痛。
可他手上的動作卻那麼的輕柔,那樣小心。
生怕力氣稍微大些,就會弄疼了她。
柳扶楹沒有矯揉做作的抗拒,她半垂著眼簾緊緊注視裴舟霧,他的呼吸,他的動作,他的溫柔,他的所有都是那麼的迷人,著實無法移開目光。
同時,心裡也是歡悅的。
這麼大的進展,真讓人激動。
想到日後要同他解淨衣裳同床共枕,只覺抓心撓肝,恨不能眼下就將他撲倒。
上完藥,裴舟霧抬起了頭來。
目光交彙那一瞬,柳扶楹才做出羞澀的模樣別過眼。
裴舟霧唇角動了動,生出絲絲笑意。
他側過去坐正了身子,瓷瓶被捏在他的手心,指腹輕輕的摩挲著滑膩的瓶身,不知想些什麼。
半晌沒聽他出聲,柳扶楹正打算回頭看他。
不想,瓷白的藥瓶子忽然從他的手心裡滾落去了地上,咕嚕咕嚕的滾去了好遠。
緊接著,她感到肩頭一沉。
原來是裴舟霧架不住虛弱,偏頭倒了下來。
柳扶楹僵著身子,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只怕自己也支撐不了多久。
“裴…裴舟霧?”
她試探的喊了他的名字,不見他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