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律法規定了女子不得繼承家産,即便名義上我是你的妻子,待你去後,我也沒有辦法代替你繼承這沈家家財,你父親早亡又沒有其他的兒子,屆時這家業按照律法就會落到二叔房裡,這倒是我在婚前未曾想過的事,但這會兒想,也不算太晚。”
這世道,對女子總是不公。
可不公又如何,該是她的,她不會讓,那是沈修年承諾過她的。
否則,她也不會嫁到沈家來守活寡。
只不過如今之困,是即便有沈修年親自白紙黑字寫了要將家産留給她,可到了公堂還是不作數的。
所以她必須得膝下有子,哪怕是不擇手段要來的。
“想必將軍應該也不會同我生兒育女,那我便只能依照將軍先前所言,去外頭找個男人。”
沈修年先前說的,是允許她出去養小白臉卻並非讓她同別人生孩子。
替別人養孩子,意義又是不一樣的。
“將軍可明白我的意思?”
沈修年不是傻子,他當然明白但他依舊低頭沉默書寫。
“但我想將軍應該也沒得選,你應該更不願意將家産送給二叔。”
原本的沈修年也是有心有魂兒的,從前他也曾愛過一個女子,據說是在戰場上認識的,他愛的不可自拔將她帶回了家。
那個時候,沈修年在外徵戰,母親身子不好,家中商鋪財産都交由二叔一房代替打理,驟然見沈修年帶了個女子回來,許是怕財權旁落,所以他那二叔使計將那女子給趕走了。
不曾想,這一走便是最後一面都沒見著。
那女子死了,沈修年的心也跟著死了。
這些年他做事總是不顧性命,半月前就是差點死在戰場上被人抬回來的。
二叔一房又再次以此為藉口提起家財之事,說是怕沈修年日後萬一真的如何了都來不及交代後事,要他提前做準備。
那二叔設計害死沈修年心愛之人,他自然不願意將家業交到二叔手裡。
“將軍若有異議,可千萬盡早與我提出來。”
意思是他若不反對,她便要著手去辦關於子嗣的事了。
她說了許多,偏沈修年連個眼皮都不曾動過。
“你放心。”柳扶楹起了身,步子輕快往外走,“依照承諾,我會照顧好母親的。”
出了門,柳扶楹不自覺隔著虛空望向香山方向。
沈修年的死氣沉沉,越發讓她想起裴舟霧。
也不知道這個時候,裴舟霧在做什麼。
“阿音!”
院外,有人高聲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