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海水,溫熱、濃稠,牽引著我的每一寸,帶著輕柔卻不容拒絕的力量,把我往深處引。
我沒有掙紮。
只是閉著眼,任由自己沉沒。
“疼嗎?”他俯身問,聲音啞到像從喉嚨深處溢位。
我輕輕搖頭,握住他的手。
他的唇落在我的側頸,手指撫過我掌心,一下一下握緊。
每一下都溫柔,卻都震顫到了靈魂深處。
我們的呼吸交纏,像在深水中盤根錯節的流線。
我閉上眼,聽見他在耳邊呢喃:“別怕,我在這裡。”
—
他靠近的方式完全不像他平日的樣子。
平時的他是剋制的,是耐心、溫柔、沉穩如山的。可此刻的他,是帶著火焰的,帶著一種難以形容的渴望,和壓抑太久終於釋放的深情。
可他依舊壓著呼吸,像在努力不驚擾我。
那一刻我才意識到,我不是一個人孤獨地在忍受疼痛——他也在痛。
他的痛不是肉丨體的,是一種溢位到極致的情感太久都沒來得及訴說,而終於壓上來的洪水。
我沒敢看他,我怕我一看,就會控制不住眼淚。
可他卻一直在看我。
……
我從未想象過這種感受——像一棵被雪壓得彎了腰的樹,忽然被一隻手溫柔地扶正;像一塊凍得發僵的泥土,終於有了春日第一滴融化的水。
我終於懂了,什麼叫做“完全被一個人愛著”。
不是你說了多少句“我愛你”,不是你做了多少浪漫的事,而是——
你進入了我身體裡最深、最痛、也最空的地方,而我卻只想讓你留下來。
哪怕疼。
也甘之如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