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點點頭,像是鬆了一口氣,掌心的力道卻沒松:“以後別再這樣了。”
我沉默。
“你不該……為了我做到這種地步。”他頓了頓,“我寧可你退一步,別拼。”
我垂下眼睫,把手從薄毯裡抽出來,輕輕放在膝上,指尖幾乎擦著他放在那兒的那隻手——卻又沒有真正觸碰。
距離近得像是已經牽住,卻又始終懸著。
空氣凝住了一瞬,他沒有收回手,只是微不可察地頓了一下,像是習慣了我會在下一秒避開,卻等了很久,都沒等來那點迴避。
我輕聲說:“你也會這樣做,不是嗎?”
他一時說不出話來。
我抬起頭,看他。他的眼神還是我熟悉的那種,平靜、溫柔、剋制,像一條細長的線,繞著我、護著我,卻從不勒得太緊。
可這一次,我從他眼裡讀出了一種更深的東西。
不是“守護”,也不是“包容”。
——是某種早已溢位胸腔的在意。
他沒回應我剛才那句話,只是靜靜地、靜靜地看了我很久。
然後,像往常那樣,輕輕替我理了一下額邊的碎發,手指不經意滑過我的耳側。
“早點休息。”他說,聲音有些啞。
我點了點頭。
他起身去關燈。臨走前在我床邊停了一秒,像是想說些什麼,卻最終只是抬手,輕輕在我肩上拍了拍。
掌心落下,輕得不能再輕,卻讓我的整顆心都微微顫動。
我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口,過了好久,才慢慢把手收回毯子裡,藏進胸口。
心髒還在跳。穩穩的、慢慢的,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