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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第一次踏上這片土地,是在冬天。寒風裹挾著陌生的語言和目光,我拎著行李站在訓練中心門口,像個誤闖大人世界的孩子。沒有人對我報以期待,甚至揹著我偷偷嘀咕“又一個東亞小孩,沒幾年就回家了”。
我低著頭,默默地穿上訓練服。那天是試訓,滿場的年輕人都在拼命表現。我英語說得磕磕絆絆,教練講的東西幾乎聽不懂,只能靠眼神和觀察去領會。
但我沒想到,那個站在球場邊不動聲色的男人,會一直看著我。
他後來告訴我,那天我傳了一腳球,不是驚豔的技巧,而是時機完美、視野開闊。所有人都說我不夠強壯,不能適應這邊的對抗節奏,他卻在教練會議上拍了桌子,說:“這個孩子,我來帶。”
—
從那天開始,我的生活不再孤單。他是教練組中最忙的一個,卻也是唯一一個每天訓練後還願意留下來給我“補課”的人。戰術板、投影儀、錄影剪輯,甚至會親自下場陪我演練。
我沒地方住,他幹脆說:“你可以來我家,剛好有一間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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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就這樣開始了奇妙的合租生活。
剛搬進他家的時候,我連門鎖都打不開。
這邊的門鎖和我老家的不一樣,不是按就是推,每次我卡在門口,他就會從廚房探出頭,一邊把手擦在圍裙上,一邊走過來替我開門。那時候他還不太習慣有個小孩在身邊,語氣不自覺帶點客套:
“沒事,我剛做好飯……你要是不餓也可以等會吃。”
但他做的飯味道淡得出奇。我不好意思說,堅持吃了兩口就說自己飽了,回頭偷偷出門買零食吃。第二天起床就看到他在廚房對著“亞洲料理教學”的影片研究,圍裙系歪了,頭發還亂著。
“你能不能吃辣?”他問。
我點點頭,心裡忍不住笑。他認真得像是在備戰下一場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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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言不通的問題一直是個障礙。他怕我聽不懂,英語刻意講得很慢,還專門寫了幾頁筆記貼在冰箱門上。
有一次他出門前說了句什麼,我沒聽懂,以為他在說我訓練不認真,急得眼圈都紅了。他嚇了一跳,趕緊放下包回來解釋,才知道原來只是“晚上想吃點兒什麼”。
那天之後,他開始帶我一起練習英語。
每晚訓練結束後的廚房餐桌,我們都趴在燈光底下,一邊喝湯一邊練發音。他念一句,我念一句,他偶爾笑出聲:“這個單詞,你念起來像貓在打呼嚕。”
我裝作沒好氣地瞪他,其實心裡軟得一塌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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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太會表達關心,但總會在我感冒時給我燒水,在我受傷後默默陪我去理療。我有時也會偷偷看他。認真的眉眼,教戰術時略帶固執的嚴肅,和偶爾露出的溫柔笑意。那種感情,像火苗一樣慢慢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