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燕弦春坐下,欲言又止。
燕錦寧打了個激靈:“我每天都有好好聽越教諭講課,做你留的功課,還聽辭姐姐的話跑步練劍!”她指著剛剛丟在地上的劍,“你看!”
“不,”燕弦春擺手,“我不是說這個。”
不是這個?難道是更嚴重的事,燕辭憂不是平安回來了嗎,那就是朝堂上的事情?燕錦寧蹭一下起身,整個人都緊張了:“到底是什麼?”
“是、是燕辭憂的事情,”燕弦春移開目光,“她和盛攸淮……”
什麼啊,原來是這個。燕錦寧坐下了:“她們在一起了?”
“你怎麼知道的!”燕弦春震驚地看著她。
誒?真的是這個?燕錦寧還想問她怎麼不知道:“不是很明顯嗎?”
“明顯在哪裡?”燕弦春脫口而出。
“明顯在……哪裡都很明顯,她們就沒有掩飾過啊!”燕錦寧不能理解。燕辭憂倒是試圖掩飾,但實在是太明顯了,燕錦寧根本不用思考就能明白她在講誰。“眼神和表情完全不一樣對吧?”
“可能對吧。”燕弦春深深撥出一口氣,“你功課如何?”
怎麼又問到功課了?燕錦寧打哈哈道:“不如皇姐去問問辭姐姐……”
“不了,”燕弦春揉揉太陽xue,“她們不是沖動的人,自己心裡有數就行。”她嘆了口氣,覺得自己糾結半日也是無用,“至於你,對了,之前交給你的事做的怎麼樣?”
竟然繞到這件事上。燕錦寧身體麻了半邊。
“還差一點。”她真的能辦成嗎?燕弦春對她的信心也太大了……燕錦寧不敢看她,小聲道。
燕弦春平靜地歪歪頭:“做不到?”
“才不是!”燕錦寧下意識反駁,看著燕弦春平靜的眼神又瑟縮了,“……我不知道。”
“為什麼不知道?”
“就是、就是不知道!”燕錦寧把雙手放在膝上,低著頭,“這不是很嚴肅的事情嗎?該交給誰,該怎麼調整,我不知道。”
“嚴肅?”燕弦春輕笑了一聲,“你是這麼想的啊。”
“誒?”
“嚴肅的事,要用嚴肅的態度去對待,這麼想沒錯,”燕弦春端起茶盞喝了一口,“不過,你要是因此畏首畏尾,就大錯特錯了。——我不是讓越璃給你講過一些事情嗎?”
“嗯……”
“我雖然沒有這麼想過,但很多人都對我說過這種話。你懂政事嗎?你知道該怎麼說話嗎?”燕弦春仰起臉,抱臂,向遮住天空的樹枝看去,“說的好像只有牠們才能明白,說的好像很嚴肅似的。實際上最懂的是辦錯了差事怎麼跟我求饒。”
燕錦寧撲哧笑出聲:“真沒用啊。”
“是啊,比你沒用多了,所以別擔心。”燕弦春也笑道,“政事一點也不難,更何況這不算政事。我既然讓你去做,就是相信你的能力。”
“好!”燕錦寧攥緊拳頭,“我會再試試的!”
“最晚明天下午交給我。”
燕錦寧立刻被打回原狀,賠笑道:“能不能多寬限幾天……”
“不行。”
辭姐姐,救救我!燕錦寧含淚拿起文書。
站在歸河邊上,燕辭憂嗅到冰涼的泥土味,河水彎彎曲曲,延伸到天邊。
“我還是第一次來,”盛攸淮好奇道,“真讓人震撼。”
“以後你會經常來的。”燕辭憂俯身,觸碰微涼的河水。
帶她來到世界上的河,帶走母親的河,又讓她死而複生的河,它依然奔流不息,靜默地等待著。
“其實我本來覺得會有更帥氣的象徵,”洛觀曜也試著浸沒到水中,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不過這個也很有子母的感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