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是吵架了嗎?”盛攸淮說,“她應該還有點生氣吧。”
花熙猛然扭過頭:“什麼吵架?和誰吵架?”
“嗯?”盛攸淮和她大眼瞪小眼。
花熙難以置信地指著自己:“我和敘敘吵架?”
不然呢。還能有誰。這些話爭先恐後地堵在盛攸淮喉嚨中,搶先出口的卻是:“你不知道嗎?”
“我又沒吵架,為什麼要知道?”
難怪花扶虞要躲開她們。盛攸淮再次有了深刻的理解。
花熙放下手指:“那敘敘有跟你說我們是因為什麼吵架了嗎?”
盛攸淮:“……”等等,好像沒有。
她都沒發現她們話題偏了,還是說花敘就是因為這件事情生氣?盛攸淮默默反思。
花熙不為難她:“算了,我也知道。這種事還是要問她本人。”
“……你們兩個知根知底的,就不要來禍害別人了好嗎?”盛攸淮扶額,真心實意道。
“我們兩個知根知底是一回事,遇到事又是另一回事了,”花熙倒反駁起她,“你看這次,我們兩個都不明白。”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可以說世界上沒有比她更懂我的人了。但只要走下去就會出現不如意的事情,”花熙說,“也會有無法互相理解而造成的誤會。”
即便是花熙和花敘,也會有不懂對方的時候?
這番話擲地有聲,同樣很有道理。
不過……盛攸淮笑道:“你們這是太懂彼此了,才會出現這種情況吧。”
“這又是什麼話。”花熙聳肩,“反正,我等下會直接問敘敘的。”
她轉身欲走,掀簾時才反應過來自己手中還拿著一封信,忙折返回來:“這是郡王殿下給你的信。”
“這個?”盛攸淮本想說自己已經看到信了,看到信封不同才反應過來這是第二封信,接過來,“這是剛剛送過來的?”
“對,”花熙說,“我看到就拿過來了。”
看來是燕辭憂之後給她寄的信,摸起來也比前面那封稍微厚實些。盛攸淮心尖軟軟地塌陷下去,盛滿一汪春水:“多謝。”
“嗨,不用客氣。”花熙擺擺手,“我去追敘敘了,盛將軍慢慢看。”
她說完,身影已經消失不見了。盛攸淮拆開信,熟悉的筆跡寫著攸淮二字,再往下看,燕辭憂將路上趣事娓娓道來,連她們遇刺的故事都寫得很有趣味,最後還提到她們很快就能到洛陽。
應該是她與秦遂分別後寫的。盛攸淮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才不舍放下,揉揉眼睛準備去睡覺。
在入睡前,她想起今晚花熙和花敘兩位師姐妹之間的烏龍,好笑之餘又聯想到她和燕辭憂之前的問題。
迷茫還存在著,不過,等到燕辭憂回來,好好地向她說出來吧。
不管是想要了解的,還是想要得到的。
盛攸淮閉上眼睛,沉入夢鄉。
堅硬的木頭抵在臉上,手下的東西被陽光曬得有些柔軟。
燕辭憂的意識逐漸清明,大腦突兀地跳出感受,指尖和臉頰微微動了動,才反應過來她趴在桌子上。
她僵硬地撐起身,薄薄的陽光灑在桌上,日頭西斜,書房有些浮塵飄動著,一時辨不明今夕何夕。
午覺……她睡到現在嗎?
手摸到桌上的文書,燕辭憂打了個激靈,意識徹底回籠。之前她們帶來的人控制住了洛陽官署,幫著祁欽和這邊的人,一邊處理事務一邊調查官員,情況已經慢慢穩定下來了。
今天早上,宋秉秋終於配出了藥。燕辭憂崩了半月的弦終於能稍微松開些,下午坐在桌前寫著給盛攸淮的信,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燕辭憂拍拍臉頰,問身邊上茶的侍從:“我睡了多久?”
“大約半個時辰。”侍從低聲道。
還好。燕辭憂一口氣喝完了那杯茶,靠在椅子上微微閉上眼。
她稍微緩了片刻,起身翻了翻還沒來得及看的文書,比前幾日送來的少了大半:“這是祁知州送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