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攸淮歪歪頭:“那殿下請我吃飯?”
“你都來了,我還有不請之理?”說過兩句玩笑話,燕辭憂放鬆下來,想起方才的烏龍,笑道,“你猜我從哪裡回來的?”
“當然是晉王府。”盛攸淮很有把握,自通道。
“還有呢,再猜。”
“北大營?”盛攸淮不明所以,看見燕辭憂含笑不語,忽然明白了,“我家?”
“猜對了!”燕辭憂鼓掌,“真是心有靈犀。”
盛攸淮驚訝地看著她,沒反應過來:“……確實是巧。殿下找我有何事?”
有什麼事可不好說。燕辭憂不敢跟旁邊上躥下跳的系統對上眼神,打哈哈道,“就是那個……對了,我跟皇姐見了雲州知州的女兒,確實是她們殺了知州。”
“果然。”盛攸淮並不意外,點頭沉思。
燕辭憂忙拉她:“先進來吧,讓你在這裡等著,是我待客不周。”
盛攸淮回神,笑道:“好。”她頓了頓,又說,“我還以為殿下去找我是想我了。”
“!!”燕辭憂被戳中心事,腦子裡成了漿糊,語無倫次道,“倒也不是……也不能說不想,其實我就是去看看,我、我想著還是跟你說說。”
“那太好了,”盛攸淮低笑,“我洗耳恭聽。”
太可怕了。燕辭憂感覺有什麼擊中了心髒。她僵硬地遠離盛攸淮含笑的目光,嘴麻木地吐出話語:“嗯,是啊。”
暮雲低垂,邊緣暈染出好看的金紅色,侍從跟在她們身後點燈,細小的火焰跟在身後,像飄飛的正在燃燒的紙屑,燕辭憂微微鬆口氣,系統惱道:“你你你!你就不能主動說點好聽話嗎?”
“這……”燕辭憂又不是不想說,誰不希望自己能說點文藝含蓄、能把心上人迷得神魂顛倒的繾綣情話啊。她自信自己口才,跟著燕錦寧看話本時也想象過日後如何追求心上人,但現在她明白了,自己根本不是這塊料。“又不是我不想說。”
“我懂,”系統發出一聲短促的笑,“那什麼愛在心口難開是吧?”
“世界上居然有這麼刻薄的話。”
“你爭氣點我哪至於!”系統恨鐵不成鋼,向外飄去。
燕辭憂不敢觸她楣頭,沒再辯駁。正好晚膳上齊,飯菜熱氣騰騰,撫慰了正在冒出混亂想法的心,她笑道:“上次一起吃飯還是那次烤芋頭。”
盛攸淮挑眉:“福泉樓不算嗎?”
“那能吃嗎?”燕辭憂白了她一眼,“你就是故意讓我吃的。”
“絕對沒有。”盛攸淮給她夾了一筷子菜以示清白,“而且你也沒吃嘛。”
“絕對有。”燕辭憂一字一頓地回應,換了筷子另一頭戳她的臉。
“好吧,”盛攸淮笑著任她戳。“殿下好記仇——”
笑起來孩子氣也就算了,性格也有點孩子氣。不管是剛見面時從容不迫的模樣,喜歡開玩笑的模樣,還有如今坐在她對面笑著的模樣,都讓燕辭憂覺得心動。
值此多事之春,不可避免聊幾句政事,兩人吃過飯,一路聊到書房。
說來說去還是她們人太少。燕辭憂想起徐慕,將下午的那番話講給盛攸淮,贊道:“真是有膽識。”
盛攸淮點點頭:“確實。是能成大事的心性。”
燕辭憂看著她,思緒忽然拐了個彎,想少年的盛攸淮是否也有一腔孤勇,想要改變整個天下,讓江山翻覆,改成屬於她們的模樣。
她抿抿唇,三言兩語將徐慕的事講完,有些猶豫要不要問。盛攸淮把目光轉移到桌案上的紙,寫著端榮公主府五個大字,端正大氣:“這是殿下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