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怎麼直接順杆爬。燕辭憂轉身便走。
“等等,”盛攸淮叫住她,“殿下認識唐姑娘?”
“她跟我關系很好,辦事牢靠,為人清正。”燕辭憂簡略道。
“原來如此……”盛攸淮若有所思。
“只是我無法擔保,將軍還是謹慎為好。”
盛攸淮微微搖頭:“我們缺人,非常缺人。況且唐姑娘有殿下和祁女史的贊譽,應該是沒問題的。”
若這邊的唐擇枝亦能在官場中創出一番天地,燕辭憂自然是替她高興的;只是盛攸淮說的缺人讓她有些擔憂,正好把盤旋多時的猜測說出口:“聽將軍的話,似乎朝廷官員要少得多?依我這兩日之見,北大營兵士亦有些少。”
盛攸淮比了個數字:“實際能控制的就這些。官員算上原來內廷女官也很少,四周州縣或派遣官員或依靠世家大族的女子……例如祁知州這般。”
派遣的官員不僅要能力強,還要有手段服眾;既然世家大族的女子可以做官,這世家也肯定被女子控制。
這要求不可謂不高。如此想來,能用之人很少。
不過,現狀比燕辭憂想過的最壞結果好得多。她略微安心:“多謝將軍解惑。”
這裡的女子不能科舉,燕弦春放開後時間太短,人才寥寥。眼下最需要的是培養更多官員,否則燕弦春來日登基,根本無人可用。
那燕辭憂不就可以幹這個?大景講究出將入相,文臣武將燕辭憂都當過,周王黨更是她的豐碩成果。燕辭憂又道:“盛將軍,若是要培養官員,我有些心得。”
盛攸淮困惑道:“心得?”
“算是心得……”燕辭憂頓了頓,忽然反應過來皇姐不會給她這樣的機會,於是話到嘴邊又拐了個彎,“關於官員升遷調動的考量,這裡的標準太隨意了。”
“殿下想的太長遠了,”盛攸淮揉揉眉心,“我應該跟你多講一些現狀的。”
差不多都猜到了。不過她這樣說,燕辭憂心中有些暖意,對她笑笑,“其實我差不多也明白。”
“不是,”盛攸淮道,“我是怕殿下不懂常識,若出門被當成傻子就糟糕了。”
燕辭憂無語凝噎。她不開玩笑會死嗎。
盛攸淮則大笑起來:“也不全是說著玩的,不過也不急,殿下還是先回去休息吧。”
也是,她們今天經歷的夠多了。
燕辭憂剛出帳,就看軍帳幾步開外的陰影處站著一個人,身姿挺拔,墨綠勁裝在燈火中很顯眼,猶疑地向這邊張望,正是唐擇枝。
她看見燕辭憂過來,反而不知道說什麼,走又走不掉,只能欲言又止地看著對方開口:“唐姑娘不回去休息嗎?”
“我……”唐擇枝猶猶豫豫地開口:“今日殿下喚我擇枝,是之前認識我?”
這可不好圓。燕辭憂絞盡腦汁:“是唐姑娘長得很像我的一位故友,我一時情急,才失禮了。”她笑道,“沒想到唐姑娘也名為擇枝,真是巧了。”
實在是很拙劣的應對。燕辭憂勉力維持著微笑。
唐擇枝也不知道信了沒有,她點點頭:“我亦覺得殿下很熟悉,當做故友重逢也好。”
燕辭憂心下大安:“求之不得。”
天氣晴朗,惠風和暢。
亭中有兩人對弈,祁景和看著眼前黑子落下,笑道:“是我輸了。”
燕辭憂卻真心實意地佩服道:“女史棋風犀利,我也是險勝。”
祁景和笑笑,並不作答。燕辭憂喝了口茶,環顧亭外繁盛開放的花:“忙了十幾天,終於能跟著休沐,竟只有三個時辰,皇姐也太小氣了。”
那日後,祁景和被燕弦春任命為吏部侍媖,燕辭憂則每天看看書,跟著盛攸淮慢慢了解軍營事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