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鐘也不追趕,徑直回廳默坐驅除針毒。
五殃神針雖然被收了回去,但殘餘針毒還是不淺,好在王鐘法力高強,又在魔宮中煉了一不少丹藥,服了兩顆化毒丹,等到第二天,餘毒已經全部化去。
“昨日顯然是先生對頭來襲?”第二天日上三竿,紅袖院主出來,見王鐘默坐,身前插著一面巨旗,風吹旗動,地面顫抖,似乎這旗不堪鎮壓,要掙紮著破空飛去。
“這是風伯神器,怎麼會出現在你手中?”
王鐘吃了三盞茶,才緩緩開口,把昨天夜裡事情說了一遍。剛一說完,就聽得旁邊葫蘆內傳來女子哭泣,聲音婉轉之中帶有嘶啞,如杜鵑涕血,頗令人肝腸寸斷。
第一百四十五章 坐而論道,小勢由人不由天;一般兇悍,將用妖風渡傳人
“寧拆十座廟,不散一家親,江湖上摩雲仙子與風遊仙的確是令人羨慕的一對神仙娟侶,幾十年的佳話,只是因為小事得罪了先生,小做懲戒就可以了,何苦叫他們生離死別,永世無法再續情緣?”
聽見哭聲悽涼,本來在內房中讀書的柳如是終於忍受不住出來求情,親手泡了一盅上等的西湖雨前龍井,清氣四溢芳香襲人,端上來用一雙明亮清澈的眼睛直直望著王鐘,“先生雖被稱為天妖巨魔,其實卻是性情中人,這摩雲仙子本來也就過錯不大,這樣懲治的確太過了些,我來為先生陪個不是,就放過這一回如何?”
“如是,不得無禮!”紅袖院主暗暗吃驚,見柳如是口無遮攔,又知道王鐘傳聞喜怒無常,全憑喜好一念殺人,直來直去,縱橫天下,生怕一個不好,這個得意弟子觸怒了王鐘,對方發怒起來,自己都難以善後。
“恩!”王鐘坐定不動,擺了擺手,“不防礙,你這丫頭骨子裡面有點傲氣,倒對我的脾胃,只是處事迂了一些。”說著,接過白磁盅細細飲了一口茶,只覺得口齒留香,微微贊道:“好茶。”
取過旁邊的葫蘆,用手一指,上面的符印立刻自動隱去,“你也不要哭了,出來說話。”
只見葫蘆口一股輕煙飄起,嫋嫋散散,做純青色,不大一會凝聚成一個婀娜人影,顏色如黛。芊芊窈窕,梨花帶雨般的哭泣。
此時摩雲仙子完全沒有了以前那份驕傲之氣,“先生千萬不要抹去小女子地記憶,只要放過小女子這一回,無論先生叫小女子做什麼,小女子都不會反抗,求先生大發慈悲。讓小女子和夫君團聚。”說罷,又嚶嚶哭了數聲。抽噎得話都說不出來。
自從那天被擒以後。謝靈霄本來還有妄想脫逃,一直與孔雀王母暗中商量,積聚法力多次反抗,但奈何此時王鐘法法力高深無比,不下於當世一等一的人物,玄陰大法又詭異無比,無論什麼計策都湊不到效果。反而遭受陰火煉魂吃了無數苦頭,直到昨天晚上謝五殃與風遊仙兩人親自前來,不但沒有救回去,就連洪荒神器風神旗都被王鐘施展玄功變化,秘魔大法奪了去,要不是跑得快,全身而退都困難。
這一下,謝靈霄可真就慌得六神無主。若真讓王鐘抹去自己記憶,重新轉世,這一世的感情全部忘卻,日後碰到自己丈夫對面相逢都不識,簡直比神形俱滅還要難受。
“不到黃河心不死,不見棺材不落淚。就是這樣了。”王鐘端坐。身體也不見動彈,袖子裡面又漂出一個金葫蘆,蓋子一揭,立刻滿室藥香,“我雖然行事百無禁忌,但姻緣二字,乃是時運註定,不知道多少年多少世的緣分牽扯才走到一起,最為不容易,我也不願散人感情。只是你肉身已毀。若重新尋找廬舍,反而不美。還是要轉世一回。我可讓你保留記憶轉世,只是我還需要你做幾件事情。”
“要小女子做什麼事?”聽見王鐘居然答應了自己,謝淩霄又悲又喜。
“我會封你這世記憶二十年,二十年後,你已經長成,我會親自渡你上山,你要做的事到時才有分明。現在說來還為時過早。”
王鐘說完,眉毛一揚,雙手朝空中虛抓了一把,立刻有兩團綠火聚成兩方符咒,“世道紛亂,這兩道玄陰神符可保你們安然成長。”
“來世誤你在今世,今生未必是前生,去吧!”
話一落音,王鐘沖葫蘆裡倒出兩枚丹丸扔進綠火之中,雙手印訣翻飛,廳堂之中憑空陰風陣陣,黑氣彌漫,紅袖院主竭力運足法力在雙目上,還是看不分明,只聽到兩聲尖叫破空而起,隨後淡淡綠光似流星沖上天空,朝南方落下去了轉眼就消失不見,天空依舊分明,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王鐘這才起身走了兩步,慢慢渡出廳堂,背手仰望天空,只見得白雲悠悠,清風習習,日光照耀之下樹影婆娑,遠處秦淮河上歌舞昇平,無數王孫公子手搖摺扇尋花問柳。
“這個世界無論是什麼時代,從來都沒有改變過。”王鐘莫名其妙的嘆息一聲,轉身回了廳堂默坐。
柳如是見王鐘舉手之間就送了兩個魂魄前去投胎,不由問道:“先生到底送了她們去哪裡轉世?”
王鐘輕笑了一下,深深看了柳如是一眼,並不說話,只把白磁杯子拿在手中把玩。
柳如是覺得有些無趣,又不好說話,心中冷哼了一聲,暗道:“你不說,我自己去找。”
“柳師姐,聽說錢師哥被外放為江南道禦使,正在金陵樓大宴賓客,還喊了許多才子舉行一個詩會,特打發了人來請師姐前去呢。”
突然一個十一二歲穿紅綢緞一團孩氣的小姑娘蹦跳進來。
“真地!”柳如是一聽,面色一喜,“在哪裡?你對來人說,我梳妝一下就來。”說著,對紅袖院主施了一禮,“老師,我先出去應酬了。”
紅袖院主含笑點了點頭,見柳如是出去的背影,不由嘆息一聲,轉頭對王鐘道:“如是這孩子悟性是最高地,只可惜太痴了一些,否則以後還有希望成就大道破空飛升。這樣下去,只怕遭遇有些悽涼。”
王鐘搖頭笑笑道:“這丫頭是性情中人,倒還有些意思,再說日後情況雖然有大道定數,但只要她有心,也未嘗不可改變。”
“談何容易!當年孔子為把過去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