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一下,王鐘翻開了那本線裝手抄本的書籍,紙葉早就黃了,顯然有些年代。上面用毛筆小楷寫的繁體《鐵砂掌秘傳》下面落款是“顧汝章”三個字。裡面有五十幾頁,開頭是講藥酒的配料,再翻開,就是一個個的手勢,人形,雖然是毛筆線條畫,但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圖形中間夾雜註解,到了後面,就是密密麻麻的小文,是一篇類似道德經的玄學文章,不知道出處。王鐘仔細研究了許久,發現是將練功時候心境調和的。只是裡面有些句子深奧精微,磨論兩可的地方很多。
這本《鐵砂掌秘傳》是當年鐵掌宗師顧汝章親筆所書的心得,十分全面。現在資訊發達,這鐵砂掌也不是什麼秘傳,網路上一搜尋,大把大把,只是多不相同,各有說法。因為練習的方法簡單,因此胡亂也說得出來。
只是越簡單的東西,常常就蘊涵有深奧的道理在裡面。
“練武這東西,講究的是一個水滴石穿的功夫,關鍵是一恆字。除此之外,好象沒什麼速成的手藝。只是如今,沒什麼用處。”
如今社會講究法制,熱兵器,槍杆子時代。武功這東西,還真沒什麼用處。只是這門手藝是他從小練起,不肯荒廢了。拳不離手,曲不離口,這門鐵砂掌功一天兩天不練還好,過得一年兩年不練,那就要倒退許多。既然練了,就是騎虎難下,否則舍棄多年的苦功,那就十分可惜了。
王鐘翻看了一會兒這本書,還是細讀後面的玄學,依舊沒什麼心得體會,只得收了。
見得對面一株樹,王鐘上前,去了手膀上的鉛塊,就覺得輕鬆了許多。穩穩的紮了個馬,手臂一輪,“呼啦!”帶出風來。啪!的一掌,橫掃在了樹幹上,一大塊樹皮猛的被掃飛,露出了裡面白嫩的肉。
猛的躍起,空翻了個筋鬥,兩手呈了鷹爪型,如蜻蜓點水似的朝地面沾了一下,就抓起兩塊青磚。翻空站定之後,猛的一捏,就聽喀嚓兩聲,兩塊青磚被生生捏斷,狠狠揉了幾下,手中的半截成了磚渣子,粉末飛揚,被生生捏碎了。
這是鐵砂掌裡面的鷹爪功,王鐘淫浸這中十年了,使來十分熟練了。
見了自己的成果,似乎比較滿意,拍了拍手中上的灰塵,收拾好鐵砂。見得天色已經濛濛白了,路燈也全熄了。王鐘收拾好一袋鐵砂,依舊下山,回到自己的住處。
“才五點多,上學還有點時間。”王鐘蹬蹬蹬的上了樓,一進屋子,就感覺一股涼意,空調不是白開的哩。看了一下表,正好與平常的時間相同。還有兩個小時的時間才去上學。以上是他每當天的必修功課。
這城市是一省的省會,大學城是三四所大學合併成的,頗有名氣,屬於重點一流。王鐘才考進來,本來住在學校宿舍,只是因為要練這鐵砂掌,不太方便,好多歹說,才得批準搬了出來,尋到這房子租了。
兩室一廳,廚房廁所,還有傢俱電器,六百五一個月。雖然開支大,但清淨。何況王鐘是個二世祖,父母是改革開放最早下海的一批,生意越做越大,都到國外去了。不缺少錢花。要不然怎麼煉得鐵砂掌起,光藥就不得了。況且他自己每天還要換了花樣煮各種各樣的奢侈品。不是燉雞就是燉鴨的。
練這外家功夫,沒有內家功夫的輔助,極傷身體,身體一不調養好,垮得非常快。王鐘也曾找人學了內家功夫,太極拳什麼的。只是都是皮毛,沒一個是正宗的,平時舞弄舞弄,舒展筋骨還可以,要延年益壽,內外兼修,那想都別想。正宗的傳人不知道在哪個旮旯裡面窩著呢。
“我也算鐵砂掌的真正傳人,不過是上了賊船了!”
想起自己早死翹翹的爺爺,王鐘就哭笑不得,不知哪裡得來這本秘籍不像秘籍的東西,在自己小的時候不知道發了什麼神經,引誘自己練,加上自己看了什麼《霍元甲》《精武門》就想飛簷走壁,天下無敵。
結果練得起勁,不知耗費了多少錢財。到現在,也確實有成果,捏磚成粉,單掌開碑什麼的。打幾個人那是不成問題。
只是,你沒事打人幹什麼?不是吃飽了撐的。就算被搶劫,流氓騷擾什麼的,也還有防衛過當的法律,一個不好,一掌把人打死了。不用說,必然吃官司坐牢,搞不好挨花生米。武功練得再高,對上了槍,也就玩完了。至於那種金剛不壞,飛劍殺人,內褲反穿的超人,活了二十來年,王鐘還真沒見過。
雖然鐵砂掌練了十年,幾乎是爐火純青,但王鐘從來沒見義勇為過,也沒被見義勇為過,也沒英雄救美,也沒被美救過。
練了這麼多年,不但沒能多活,也沒能飛簷走壁,天下無敵,更不能殺人放火,劫財劫色,根本沒派上用場,王鐘也沒辦法。“誰讓出生在這個時代呢!權當磨練意志了。”
抱起一本《水滸傳》狠狠的讀了起來,彷彿自己在裡面替天行道。這水滸可是好書,王鐘幾乎是手不釋卷。看了一章,又狠狠的喝了幾口湯,全身又發起熱來:“洗洗還是讀書去了,如今是窮也讀書,富也讀書。”
砰砰砰!砰砰砰!連續的聲音響了起來,驚天動地,嚇了一跳,幾乎是有人砸門。
“莫非是房東催房租?不對,上星期才交了一季度的。再說也沒這麼早來催的。當年除了周扒皮搞半夜雞叫,黃世仁也沒這麼早催債。我又沒什麼熟人,莫非是搶劫的。”
王鐘腦袋中迅速的轉了幾個念頭,自己也為自己詼諧的念頭笑了一笑。上了前去,從貓眼裡面朝外看。只見一片漆黑,分明是貓眼被人用手堵住了。
“好家夥,堵住不讓看,典型就不是好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