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臉色依舊蒼白，抬頭看到景行一這個表情，知道這次逃不過，沉默一會，道：“那我能不能和我奶奶說一下。”
景行一點點頭。
白綺和景霸天出來後，洛奶奶一直在下面，到現在都沒有出來。
“不然，我替你說吧？”白綺有事要處理，現在只想她們趕緊走，趕人意味很明顯。
洛玄淩一頓，看向景行一。
景行一側開眼，“讓她和她奶奶說一下吧，我就這麼把人帶走了，不禮貌。”
白綺“嘖”了一聲，去一旁坐著，算是默許了。
洛玄淩低聲道了聲謝，去地下室找奶奶。
地下室裡，燭光昏暗，奶奶就站在那裡，直直盯著剛才困住景霸天的枷鎖。
洛玄淩放輕腳步，走到她身後，“奶奶。”
洛奶奶像是沒聽到，依舊盯著枷鎖發呆。
“奶奶，你怎麼了？”
聽後，洛奶奶垂下頭，不知道是不是洛玄淩的錯覺，總覺得奶奶突然又老了幾歲，因為是族長，一直不願彎下的腰駝了許多。
“錯了錯了，我們洛家，從一開始就錯了。”
“奶奶……”
“你走吧，其實你們…我們都早該走出去的。”
“奶奶，你怎麼突然這麼說，你沒事吧？”
洛玄淩有些擔心，奶奶一直想要恢複洛家往日的榮光，雖然新時代妖不多了，但大學之前，奶奶一直不肯放鬆對她抓妖知識的教導，就覺得如果自己沒能複興洛家，至少還有她能。
“沒事……走吧”洛奶奶頓了一會，終究沒說什麼。
“走吧”兩個字說得很慢，像是耗盡了洛奶奶的力氣。
洛玄淩有些擔心，但奶奶此時只想讓她走。
擦掉眼角的淚，“好，奶奶您保重，我之後再回來看你。”
說完轉身離開，身後卻傳來一句：
“不要回頭了。”
洛玄淩一頓，身後又是一句：“走。”
側頭又看了幾眼那個蒼老的背影，洛玄淩眼中流出的淚更多，鼻子也堵著，但她也只能轉頭離開了。
她知道洛家罪大惡極，能繼續走到今天，其實已經夠幸運了。
可她們不知道珍惜。
等幾人走後，白綺獨自一人坐在院子中，那個年邁的老人家搖搖晃晃地爬出地下室，見到她在院子裡，也不驚訝，在她面前謙卑地垂著頭。
白綺看向她，這個人她還記得，並且記得深刻。
“當初我是因為你，才放過洛家的。”
洛奶奶一愣，看向她。
白綺起身，走到她面前，老人因為上了年紀，弓下了腰，只能到她的胸口處。
白綺垂眼看她，眼神就像洛家供奉多年的那個狐貍木雕一樣，高高在上，睥睨眾生。
“不是因為洛成跪著求我，這個我不稀罕。”
洛成是洛奶奶的爺爺，也是當年那件事的始作俑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