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所變了,生活中的變化也是有的。比如他們兩個由每個人一間房間變成了每天同床共枕,再比如祁杉的一日三餐都變成了青玉專供,還有就是他作為一個好吃懶做的倒黴兒子的日子終於一去不複返,轉而變成了一位做家務的好手。但再大的變化也不過如此了。
“早就知道會這麼累,當初怎麼還選了這個專業?繼續研究歷史不好嗎?” 青玉抬手脫掉祁杉剛換好的衣服,隨便裹了件睡衣就把他又塞進了被子裡。
“這不是當時被騫子說得心癢癢了嗎?再說早知道累,卻不知道會這麼累啊。”祁杉平躺著,舒展了一下四肢,安逸得睡意立馬又翻湧了上來。他撩開身邊的被子,對青玉招呼:“再睡一覺吧,還早呢。”
大四剛開學的時候,考古系的賈騫同學有幸跟著自己的畢業論文指導老師親臨了一回現場,聽說還是個規模罕見的墓葬群。大半個月過去,明顯瘦了一圈的賈騫同學歸來,眉飛色舞、添油加醋地解說了整整一下午加一晚上,終於成功地將歷史系本科即將畢業的祁杉同學忽悠成了一名考古學碩士在讀生。
“當時為了多長長見識,想著說不定也能走個運見到騫子說的那種規模,我還特意報了一個常年全國各地到處跑的導師。”說起當時的事,祁杉就是一口老血堵在胸口,“結果就是隔三差五就得跟著出差,這老教授簡直比我爸還能折騰。別說當年騫子見過的規模了,有那個十分之一大的都能讓我頭疼好幾天,總有種我要在那種鬼地方待到天荒地老的感覺。偶爾夜裡還能聽見一些奇怪的聲音,我明明最怕那玩意兒,當時填寫申請的時候我是不是瘋了!”
“你瘋沒瘋我不知道,反正爸爸是高興壞了。”青玉側躺下,面朝祁杉,有一搭沒一搭地陪他說著話,“他怎麼說的來著?啊,他說自己後繼有人了。”
“嘁——我才不要。”祁杉打了個哈欠,“我這是上了賊船了,畢業以後可能工作都不好找。算了,我幹脆再讀個博吧,這次我要換回歷史系,以後做個大學老師,做做學問講講課,再也不要去那種倒黴地方打地鋪了!”
他說得堅決,青玉的腦袋裡幾乎同時閃現了一副畫面——穿得十分有學問的祁杉同志戴著一副十分有學問的眼鏡,站在代表著學問的講臺上,口若懸河地講著深奧的學問。
那畫面異常清晰,彷彿就是不久之後即將成真的現實。青玉不禁覺得有趣,想要跟祁杉分享一下,還沒開口卻見祁杉閉著眼睛,已經睡著了。
他伸手給祁杉掖了掖另一邊的被角,視線落在他臉上,隨即定格。
眼睛下方的黑眼圈比出差之前重了,可見最近睡眠質量很不好。可據他所知,這次祁杉出差的任務很輕松,基本就是朝九晚五地跟著教授打打下手,偶爾有加班,卻並不至於到睡眠不足的程度。
再說如果他真的累了,應該睡得很沉才對,可他卻在天色剛剛亮起的時候醒來,並且一直睜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由於導師的提攜,祁杉在學業上並沒有很大的壓力,這一點青玉很清楚。那麼再除去工作太累這一條,能讓祁杉的睡眠質量越來越差的原因,能是什麼呢?
難道真的是夫夫生活不和諧?青玉搖搖頭,希望不是這樣。但祁杉幾次打太極,避免跟他親熱也是事實。雖說每次祁杉出差回來之後的第一次他都會有點做得過火,但祁杉拒絕他的幾次可並不全是在出差之後。
傾身吻了吻祁杉的臉頰,青玉暫時摒棄了腦袋裡紛亂的思緒,合上眼睛陪著祁杉補了一覺。
轉眼又是一個週末,祁杉去學校走了一趟,在導師面前刷了個臉,證明自己來過。隨後又大搖大擺地回了家,補了個暢快淋漓的回籠覺。
睡醒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青玉不在,應該是去了茶樓。茶樓的二樓單闢出一間書畫教室,第一批來學畫的學生相當有時間意識,從不遲到,天天誘導老師拖堂,簡直小小年紀就成了精。
想吃上熱乎乎的飯菜是沒有指望了,祁杉只好準備起身,打算去冰箱裡翻點能填肚子的。
屁股與柔軟的床將分未分之際,窗子那邊突然傳來一陣“撲稜撲稜”的動靜,伴隨著尖細之物敲擊玻璃的聲音。祁杉慢騰騰地走過去拉開窗簾,“我去!這什麼鳥?”
一隻長得亂七八糟的鳥停在與祁杉隔著一面玻璃的半空,急切地撲稜著翅膀。此鳥長相清奇,羽翼泛著藍光,腦袋,是一隻眼熟的鳥。祁杉跟它打了個招呼,把窗子推了開來。
那隻鳥立即飛進來,落在一邊的櫃子上,鳥喙一張,聲音依舊難聽:“南塘降溫,多穿衣裳!南塘降溫,多穿衣裳!”
祁杉:“……神經病……”
作者有話要說:時隔幾個月,作者又回來了。
關於斷更的原因,總結一下就是:人生不順,活得驚惶又疲累。
另外,本文周更%>_<%
順便祝願所有追文的小天使們萬事如意!就是不知道我這個倒黴的人的祝願管不管用%>_<%)